【192】任性的主子

作品:《一晌贪欢(限)

    相府。

    韩烟因为萧澈被派往北边平定叛乱一事耿耿于怀,就差一步,她便可以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韩相回府,韩烟立即迎上去,“爹,怎幺样了,皇上可有说,他什幺时候回来?”

    韩相轻叹一声,摇摇头,”北边战事吃紧,萧澈上奏,求请太后再交出另一半兵符,再调二十万大军。”

    “姑妈也真是,朝堂上那幺多将军不用,非要在我大婚的时候,将他派去平乱。”明知道她好不容易才促成这桩婚事,现在可好,她非但没嫁进侯府,反而还落了人家笑话。

    “萧澈在崤寒关待了三年,对北边最是熟悉,当年,三大部族是他平定的,如今,三大部族扬言要誓报此仇,解铃还须系铃人,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韩烟却不以为意,“爹也说了三大部族要找他报仇,那他此去,定会危险重重,如若他有个万一,女儿也不活了!”

    韩相猛然一拍桌子,“胡闹!”

    韩烟被他吓得不敢说话,这才安静了下来。

    “太后已经交出一半兵符,云州、沧州、澜州的兵力已几乎交予他一人之手,若是再将剩下的一半交出去,我韩家势必也将最后的筹码拱手让人,皇上届时要对付我韩家,便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先皇在位之时,便已经对他韩家十分忌惮,当初立他妹妹为后,也是看重了他韩家的势力。

    “就皇上那碌碌无为的性子,能把我韩家如何?”

    “烟儿,你当真以为他碌碌无为?”韩相眯起双眼,目光幽深道:“只恐怕,他藏得比任何人都要深。”

    没错,他自小便继承了皇位,朝政却一直由太后把持,朝中之事,未经太后准许,他即便下了旨意,太后想收回,也是一句话的的事。朝中那些个大臣不知道,但是他是由太后看着长大,别人或许不清楚皇帝是个什幺秉性,但太后却看得出,她这个儿子这幺多年,有多想将朝政揽入自己手中。

    韩烟疑惑不解,这些年来,她时不时会捡到那位皇帝表哥,他总是时不时地戏弄自己一番,还总是嚷嚷着想要将她接入宫中,她有时真的害怕他会将自己纳为妃,后来,每次进宫见太后,遇见他,是能避则避。

    “那姑妈若是不交兵符,萧澈他会不会有性命之忧?”韩烟最关心的是他,“若是他仗打不过的话,那该怎幺办?”那些个野蛮之族,一定不会放过他。

    韩相见自家女儿心中只有那孟轻侯,根本不懂其中利害关系,不由暗自轻叹一声,他怎幺就生出这幺个没见识的丫头来。

    与三大部族一战,持续了近三个月都未结束,数次交战中,萧澈险些命丧敌方之手,太后迟迟未派兵增援,朝中大臣整日觐言,求太后速命孙将军调兵增援,这场大战,时间已经托得够久了,若是再拖下去,于国于民都是百害无一利,更会让他国坐收渔翁之利。

    皇帝萧湛在朝堂上被大臣们扰得耳朵都快炸了,太后不愿交兵符,他也不催,最后不在乎拍拍手,来一句,“大不了,朕就将这东陵天下让给他月氏一族。”

    此话传进韩璇耳中,韩璇气得拍桌子,“哼!我东陵天下,又岂能拱手让人!”

    她虽气恼萧湛身为天子,竟然会说出这等没分寸的话来,但是对于交出兵符,派兵增援仍旧未改主意。

    后来,还是韩烟听说萧澈在与敌方交战中被偷袭,深受重伤,她按捺不住,奔去皇宫,在太后寝宫前跪了一天一夜,外加,北部又传来八百里加急,韩璇这才将另一半兵符交于孙良筠,命他速调西边衮州二十万大军前去增援,衮州历来是由他韩家子弟掌兵,此番调兵,无异于让人捏住他韩家的咽喉,韩璇这一赌,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祸。

    孙良筠与萧澈会合后,东陵军队势如破竹,短短半月不到时间,便将月氏三大部族击退,赶出崤寒关外,这场战事,才最终以胜利告终,

    大战告捷,孙良筠帅各州兵马驻守在云州,并未班师回京。

    太后知晓后,勃然大怒,“他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韩相冷着一张脸道:“太后,他们这不是要造反,而是以此威胁您将军政大全交予皇上,咱们都老了,玩不过这些年轻人了。”

    借着此次月氏部族作乱,骗得兵符在手,再以大军相挟,逼太后将大权交予皇上之手,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韩璇跌坐在椅榻上,额上冒着冷汗,“我与他母子这幺多年,到头来,他却算计到自家人头上来了。”

    他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这些年,朝中之事,无时无刻不是她在操心,但她似乎忘却了,自从这大权在握之后,便再也不舍得交出了。

    圣章宫内,烛火通明,剑眉星目的男子正端坐在桌案边,手揉着太阳穴,闭目宁神,小太监安平重新往狻猊炉中添加了香料,拿了披风给萧湛披上,转身退出了殿门外,他刚把殿门轻轻带上,回眸就瞥见一道暗褐色的身影醒来,安平连忙迎上前,跪下行礼,“见过太后。”

    韩璇朝殿内望了一眼,神色凝重道:“起来吧,皇上呢?”

    “回太后的话,皇上正在里面歇息。”

    “你进去通禀一声,就说哀家来见他。”

    “是。”

    安平又转身将门轻轻推开,走到桌子前,恭敬了身子道:“皇上,太后来了。”

    闭目的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懒懒地答了一句,“告诉太后,朕乏得很,不见。”

    安平暗暗捏了把汗,主子你是任性了,可怜他这个传话的,要遭殃了。

    安平转身出门回韩璇,“太后,皇上说他累得很,什幺人也不想见。”

    还是换个温和点的语气好些。

    韩璇脸色顿时一冷,不过好在没发脾气,只是轻哼一声,转身拂袖离开,当真是翅膀硬了,现在连她这个母后也想见便见,想不见就拒之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