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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天师执位第二部(耽美)

    是要跟货车同归于尽,见此情景,张玄吓得大叫,他是死不了,但如果被压个全身瘫痪,或者截肢,或者更惨被压成面饼的话,那还不如挂掉。

    还好,在货车的车身整个横截过来的同时,跑车以极快的速度在车尾和桥栏之间堪堪冲了过去,桥栏在货车的剧烈冲撞下断开数截,张玄刚松了口气,就惊恐地发现跑车车速不减,向桥的斜对面方向直冲过去。

    刚才为了争取那几秒的空隙,聂行风把车速调到了最高档,现在跟前方车辆的间距不足以让他踩住煞车,如果以这种车速撞上的话,绝对会引起油箱爆炸,他索性把方向盘向旁猛转,油门继续踩住,轿车在划过一条长长弧线后,越过栏杆,飞入阿诺河中。

    跳车车在河面上方,聂行风喝道。

    风擦着脸颊急吹,张玄感觉整个人就像坐了一次完美的云霄飞车,剎那间整座古老美丽的城市在眼前急速闪过,然后向下坠去,他急忙按开安全带,随即便被惯力猛地甩了出去。

    招财猫,我如果下地狱,一定拉着你

    荣幸之至

    坠入河中的那瞬间,张玄听到聂行风肯定的答复。

    第九章

    啊嚏啊嚏

    张玄坐在桌旁,抱着热可可不断打喷嚏。已是初秋,夜晚的河水有些凉,虽然他已经换了干衣,头发也吹干了,但一想到当时被迫跳河,跳河后又全力游上岸,还为了躲避警察搜寻拼命逃窜的场景,他就觉得再打几个喷嚏也无法消除心中的郁闷。

    尼尔把一碗热腾腾的姜汤递过来,安慰您只是有点着凉,喝碗姜汤驱驱寒马上就会好的。

    张玄很不信地看他,你还会看病

    尼尔笑笑我曾学过一些中医医理。敖剑有一半中国血统,所以作为他的管事,尼尔特意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

    张玄接过碗,却没喝,他讨厌辣辣的姜汤,宁可自己调符水驱寒。

    老大,快喝了吧,感冒会很难受的。

    羿在一旁附和,若叶也跟着点头。张玄和聂行风一出去就是一天,他担心他们出事,本来还想去寻找,还好他们晚上赶了回来,虽然都是一副落汤鸡的惨状。

    为什么招财猫不喝,偏让我喝瞅瞅在旁边跟敖剑说话的聂行风,张玄恨恨嘟囔。

    聂行风虽然在跟敖剑说话,心思却片刻都没离开张玄,听到那声称谓,他一怔,张玄只有在很开心或很生气的时候才会那样叫他,很明显,现在的状况属于后者。

    那是因为一直打喷嚏的人是你呀,老大。羿不知死活地解释。

    张玄没说话,继续狠瞪聂行风,湛蓝釉彩般的眼眸深处溢满了不忿,似乎是在用眼神控诉他的冷漠,聂行风心一软,正要说话,张玄却拿起碗,咕噜咕噜将姜汤一口喝下去。

    你们很厉害,才来佛罗伦斯几天,就把这里搞得一片大乱。敖剑看看电视萤幕,又看看他们,饶有兴趣地说。

    萤幕上还在反复播放现场直播,两辆车像赛车一样在车流中飞速行驶,由于速度太快,无法被交通监视器抓拍到,不过这对聂行风来说是好事,他可不想自己的新闻上市报头条。

    我会尽快找到理查德,你们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吧。敖剑说。

    在听了聂行风的叙述后,他就派人去理查德的别墅搜寻,刚得到消息,里面死了十几个人,但理查德并不在其中。

    还有乔。聂行风追加。

    只差一点就能救到乔,却错失良机,聂行风心里很不舒服,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从那个劫持者嚣张和嗜血的行为来看,乔落在他手上,下场将会非常凄惨。

    放心,我只有这一个堂弟,会用心找他的。

    在张玄看来,敖剑笑得很虚伪,不过有聂行风在,他懒得跟敖剑周旋,告辞回房。若叶和羿也离开了,敖剑看看坐在一旁的聂行风,他正慢慢品着咖啡,举止有度的沉定,仿佛刚才那生死瞬间对他来说只是人生中一个简短的小插曲,虽然刺激,却无法对他造成任何震撼。

    抱歉,把你卷进这场是非来。

    聂行风忍不住感到好笑,这对堂兄弟还是很像的,同一天里对他说了同样的话,他懒得客套,直接问有关威廉,据说这个人在上流社会很受欢迎,想必公爵也常跟他来往吧

    我们见过几面,不过交往不深。敖剑说他是华裔,中文名字叫李蔚然,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在这里做一些进出口生意,十年前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外乡客,十年后他的富有已经可以位于意大利排行的前列。

    只是经营进出口生意

    敖剑眼里闪过狡黠的笑亲爱的行风,进出口生意也分很多种,只要你有胆量,遍地都是黄金。

    他懂法术。不是提问,而是肯定,聂行风有种直觉,乔的手下那个姓李的人,跟挑衅自己赛车的金发男子,与李蔚然一定有关联。

    的确如此,所以我才没跟他交往,没人喜欢被人左右,我也不例外。

    聂行风默然,的确,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那些人在为了获取利益寻求李蔚然帮助时,可能失去的更多,不过他不相信以前的敖剑不曾动心过,只不过现在这个人虽然皮囊还在,内里却早已不同。

    公爵懂玄学,不知什么法术可以操纵人的影子让他不死不灭

    我知道有种叫傀儡术的法术比较近似,不过没到杀不死的程度,而且还是通过影子来控制,根本就是幢影邪术。

    见问不出什么,聂行风起身告辞,敖剑叫住他可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杀死那些影子的吗

    业务机密,无可奉告。聂行风说完,想了想,又微笑道不过如果你肯出大价钱,也许张玄不介意把机密说出来。

    看着聂行风走远,敖剑表情变得凝重,突然问你说张玄今天还是发现了你的跟踪

    无影现身出来,惴惴不安地点头称是,以为主人会恼火,谁知敖剑只是淡淡一笑,叹道所以我说不要小看张玄,他的三流道术顶得上所有一流高手。

    既然他这么厉害,您不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脱离您设定的路线吗

    人间有种练蛊的法术,把各种毒虫放在一起,让它们相互咬噬,剩下来的最后的那只就是最厉害的蛊。

    无影恍然大悟主人您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等那只蛊。

    让他们相互残杀去,不管最后谁赢谁输,对我们都是一桩好事。灯下,敖剑嘴角笑意加深,叹道感情上我比较希望聂行风赢,不过张玄也许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那,李蔚然呢无影小心翼翼问。

    敖剑脸上闪过不屑能借由傀儡术钻研出更厉害的摄魂驭影,在人类中他也算是个人物,不过那种野心勃勃的家伙不配做合作伙伴,顶多只是一条用来差遣的狗,在游戏还没结束前,他还有存在的价值。

    聂行风回到卧室,发现张玄已经换上了睡衣,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难得的安静。

    别生气了,我保证下次绝不拖你一起去冒险。

    谁说我在生气张玄转头看他,蓝瞳里溢着满满的笑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跳一跳阿诺河的,我只是后悔当时没拿手机拍照。

    聂行风回望他,清亮湛蓝的眼瞳,夺目得让人心悸,他突然发现如果自己不是那么了解张玄,一定会被他骗过去。

    你有心事。他走过去,坐到床边,很肯定地说。

    张玄侧侧身,头枕到了聂行风的大腿上,身躯半蜷,带着满足的慵懒,乖巧得像只刚睡醒的猫。

    聂行风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揉揉他的秀发,这一刻,他感觉所有的生死交战都是值得的。有种满足,无法言说,只能藏在心头慢慢品味,而张玄的存在本身,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满足。

    乔出事了。张玄枕在他腿上,眼帘半阖,淡淡说我有种感觉,劫走他的那个变态跟给你打麻醉剂的是同一人。

    我们尽力了。虽然觉得张玄没有好心到为一个曾绑架过自己的人担忧,不过聂行风还是安慰他尽人事,听天命。

    可是再碰到那些奇怪的影子怎么办这次比较好运,下次如果是白天,我们总不能把太阳遮起来吧

    乌鸦嘴。聂行风轻轻拍了他脑袋一下,别想太多,问题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我担心的其实不是这个。沉静了一会儿,张玄才说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怎么会那么准确地找到乔的藏身之所。

    你的直觉

    不是直觉,而是我看到了那个画面。在昨晚的梦中,我还以为是自己的灵力提高了,不过今天有个词提醒了我,不是我的灵力提高,而是预知,就像威廉那样,有预知的能力。

    聂行风有些不太明白张玄话语的重点,预知力也是灵力的一种,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不是坏事。

    未必。

    张玄闭着眼默想之前发生的种种经历,从上次契约事件中他感知到聂行风会被重物击伤,到轮回事件西门霆被鬼狐掳走,再到这次准确感应到乔的位置,无一不证明他预知的准确性,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开心,相反,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在心里滋长。

    张玄坐起来看聂行风,难得看到他如此认真的样子,聂行风有些不安,就见他注视着自己,忽然一字一顿道董事长,你会杀了我。我感知到的,你抱着我,然后对我一剑穿心。

    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在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后,聂行风首先的反应就是大为光火。

    你看我现在像是在开玩笑吗张玄反问。

    他将昨晚自己看到的幻象叙述了一遍,聂行风越听,脸色越冷,心似乎在黑暗中剧烈摇晃着,明知自己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却仍然有种恐慌的感觉。

    那不代表什么,预知力也未必是百分之百正确的,而且说不定那都是凑巧,你本来就是天师,在潜意识的暗示下会自我催眠。聂行风有些语无伦次,他与其说是在辩解,倒不如说是在全盘否定,强硬的说辞,只为了证明自己的立场。

    手被拉住,张玄笑着看他,聂行风的手有些冰,这个在鬼神生死面前都毫无退缩的男子,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预言而感到害怕,那瞬间心头突然涌起一种冲动。

    即便真有一天死在他手上,也死而无憾吧。

    你在害怕,董事长。张玄凑过去,安抚性地吻吻聂行风的唇,然后促狭似的眨眨眼,不过放心,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虽然死在自己喜欢的人手上是种幸福,但我不会把自己的幸福凌驾于你的痛苦之上。

    聂行风没说话,墨瞳定定看他,似乎出了神,张玄忍不住笑道是不是被感动到了

    慌乱不安的心居然被那抹微笑安抚了,不过聂行风没给他好脸色,淡淡反问我为什么要感动你只不过说了我曾经说过的话。

    张玄语塞,觉得在记忆方面自己永远无法跟聂行风争锋,于是一笑,圈住他脖颈将他带近,继续方才那个吻。

    好啦,付你版权税,这你总满意了吧。

    聂行风没客气,吮吻中将张玄压到了床上,正大光明收取版权税。一整天的紧张刺激,他需要借由某些事情来发泄,他想张玄的心情远没有口中说的那么轻松,不过不管怎样,他们都不会给对方伤害自己的机会,因为那是比加害更深的痛苦,既然有了这个认知,那么剩下的便无所畏惧。敌人很强大,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团像麻线般绕成紧密罗网,把他们紧紧缠在当中,但不到最后翻牌的那一刻,天知道赢家会是谁。

    第二天一早,聂行风和张玄出门。敖剑不在,见尼尔面露担忧,张玄笑着向他扬扬手机只是去散步兼取车,有事打电话联络。

    他的手机是防水的,昨晚落水人差点感冒,手机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这让张玄很钦佩自己当初有远见地选了这支手机。

    所谓的取车是指昨天聂行风泊在街区的那辆跑车,明知他们是借口,尼尔却什么都没说,微笑着点头应下。

    老大他们走远了。他们走了,白目也走了,我们是否可以大干一场楼房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