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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婆捶x顿足的懊恼模样,华兰只觉得好笑。
盛老太太轻轻摇头叹气“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进了如此高门,也不见得日子会好过;我瞧着你夫家姑姑为人很是实在,又疼自己侄nv,寿山伯府人口也不多,亲家姑娘能嫁进去才是真福气”
华兰素来敬佩老太太的见识,连连点头道“祖母说的是便瞧着袁家罢,因素来门庭冷落,如今也牵连不上什么,这回皇上着力收拾有爵之家,袁家反而无事。”
明兰心下一动,cha嘴道“大姐姐,你适才说,皇上怕是要在军中替换自己的人手,似大姐夫这般无门无派的,说不准还能重用呢。”
这一处袁文绍早就想到了,只是华兰不好意思在娘家夸口,见明兰替自己点破,心里高兴,得意的抿了抿嘴,谦虚道“可不见得,要瞧圣上的意思了。”
老太太大为欢喜,道“你姑爷得力,你在袁家的日子便会更好过些”王氏索x直言“什么时候能分家,离了你那位婆婆才能真正好过”
老太太心里叹气,这次连和王氏生气的劲儿都没了;这的确是盛家人的同心声,可这话能当着婆婆的面说吗
华兰何等机灵,一瞧老太太的神se,就知道王氏说话不当,她赶紧带开话题“祖母,娘,两位妹妹,你们可知道现下京里最有趣的事儿是什么”见大家一脸不知,华兰轻笑着继续道,“和沈国舅一道大军北伐的顾廷烨,大家可知道”
明兰心头一惊,立刻镇定下来,老实坐好。
王氏一听就笑了“怎么不知宁远侯府的langdang子不肖儿,如今翻身飞h腾达了一样和四王爷有牵连,锦乡侯,令国公,还有另三四家都夺爵毁券,抄家受审,宁远侯府却只摘了敕造的牌匾,都说是皇上瞧在顾二郎的面子呢。他又怎么了”
华兰拿过茶碗,呷了口茶,慢条斯理道“年前的时候,宁远侯府给顾廷烨说过一门亲事,是富安候的远房亲戚彭家,那会儿顾廷烨只身在外,并不知情;待他知道后,宁远侯府已经着媒人去说了。谁知彭家那时见顾廷烨潦倒,不肯允婚,那就罢了,还叫族里旁支的庶nv顶替,顾二郎气的半si,便找了几位军中的兄弟陪着,直接上彭家回绝此事”
王氏听的眉飞se舞,惊笑道“原来如此这事我原只知道一半,这彭家有眼不识金镶玉,这会儿可把肠子都悔青了罢”
“可不是”华兰冲着老太太笑,道,“如今顾廷烨今非昔b,彭家竟又想结这门亲了,拉上当初宁远侯府去提亲的那媒人到处嚷嚷,说什么早有婚约”
王氏鄙夷道“这彭家也太不要脸了”
盛老太太也听的连连摇头,沉声道“即便如此,也不好把事情闹僵了,再怎么说,那头还连着富安侯的面子呢。”
华兰润白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嘴唇上,掩饰不住的笑意“那顾二郎哪是肯吃亏的主他叫人送了副画去彭家,彭家人十分高兴,便当着许多人的面打开,画里头是一垄贫瘠的田地,一旁的农夫拖着犁头走开了。”
明兰一听,乐的几乎喷茶,王氏和如兰面面相觑,老太太倒似有所觉,微微含笑,如兰不敢去问别人,照旧去捉明兰的胳膊,低声问道“什么意思”
明兰把嘴里的茶水先咽下,才缓过气来,道“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
如兰明白了,笑的直拍手,王氏面带讽刺“说的好这会子那彭家可没脸了罢”
华兰笑道“顾廷烨藉着这幅画,把彭家理亏在前给点了出来,彭家也不好装傻了,找了个台阶就下了;我觉着顾廷烨似有些过了,谁知你nv婿却说,如今的顾二郎可收敛许多了,若照着以前的脾气,没准会直接骂上门去”
明兰想起了嫣然事亇件和被s成刺猬的水贼兄弟们,暗暗点头,这厮的确脾气不好。
华兰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又道“彭家这般行径是徒惹人嗤笑,连富安侯府也不肯帮的;现下想招顾廷烨做nv婿的大家子多了去了,顾廷烨这阵子一直在都督府里忙,连将军府都不曾回过,说媒的人就一窝蜂的跑去了宁远侯府,谁还记得那彭家”
明兰默默喝茶,一句话也不说;只暗暗想着,这事也不能全怪彭家,一个漂泊不定的langdang子和一个圣眷正隆的新贵,怎么可能有一样的待遇,如今可好了,一窝蜂的说亲人,二叔他老人家定能寻个合心意的嫡nv,温婉贤淑,柔顺t贴,善哉善哉
第91回
不看不知道,古代真奇妙
入了十一月,寒风似刀,呵出一口气都是白的,明兰又开始犯懒,贴着暖和的炕头不愿挪动,谁知翠屏却来叫她去寿安堂,明兰痛苦的呜呜两声,丹橘哄她下炕穿上厚实的大毛皮褂子,明兰才止住了哆嗦。到了寿安堂,只见老太太端坐在炕上,膝盖中盖着厚厚的蟒线金钱厚毛毯,手上拿着一张纸,神se有些怔忡。
明兰立刻收拾起懒散的情绪,走上前去,从一旁的翠梅手里接过一盏温热的参茶,慢慢放在炕几上,轻声道“祖母,怎么了”
老太太这才醒过神来,眼中似有惑然,将手中的那张纸递过去“一大清早,贺家送来了这个,你自己瞧吧。”
明兰尽量把自己挨在热炕边上,展开信纸,细细读了起来
信是贺老夫人写的,似乎很匆忙,先是说曹家在京城呆不下去了,很快就要离京回原籍,再是曹锦绣寻了si,被救活后,吐露了真话,原来她在凉州为妾的时候,被那家的正房太太灌了袖花汤,已然不能生育了,因怕家人伤心,她谁都没说。
现下贺老夫人要赶过去查个究竟,下午便过来说明。
明兰慢慢撂下信纸,心里飞快的思索起来,盛老太太慢慢的靠倒在炕头的迎枕上,手中捧着一个青瓷寿桃双凤暖炉“明丫儿,你瞧着这事怎么说”
明兰坐到老太太身旁,斟酌着字句“旁的都不要紧,只里头两条,一是曹家要离京了,二是曹家表妹怕是不能生了。”
老太太闭着眼睛,缓缓的点头“正是,如此一来,事便又有变化了。”
曹锦绣不能生育,这就意味着她很难寻到适当的人家可嫁,只有拖儿带nv的鳏夫活不多,如果是家世殷实的大家子,无子回娘家守寡的nv儿也是有再嫁的,可曹家如今光景,哪有品x家好的鳏夫可嫁,这样一来,只有贺家能照顾她了。
可是,如果是一个不能生育的妾室,那于正房还能有什么威胁呢再加上曹家又得回原籍了,这样一个妾基本等于摆设了。
祖孙俩想到这一点,都忍不住心头一动。
老太太放下暖炉,轻轻捧过参茶,慢慢拿碗盖拨动着参片“这回咱们不能轻易松口,不论贺家说什么,咱们都先放放。”明兰缓缓的点了点头。
用过午饭,祖孙俩稍微歇息了会儿,未时二刻初,贺老夫人便匆匆赶来,似乎是赶的急了些,端着暖茶喝个不停,盛老太太心里着急,脸上却不动声se,明兰照旧躲到里屋去了,隔着帘子细细听着。
几句寒暄过后,盛老太太才道“你好好歇口气再说,哪个在后头赶着你了不成”
贺老夫人瞪眼道“哪个换是我家那个小冤家这回他为了你的心肝小丫头,亲娘,姨妈,亲戚,统统得罪了下足了狠手”
“你别说一句藏一句的,赶紧呀。”刚说不催的,这会儿就催上了。
贺老夫人放下茶碗,顺了顺气,正对着盛老太太,缓缓道“我素来怜惜我那儿媳妇青春守寡,她又病弱,这些年来我极少对她严厉,便是这次曹家闹的不成样子,我也没怎么b迫她,只想着慢慢打消念头就是。谁知,这回倒是我那孝顺的孙儿豁出去了那次他从你家回去后,竟私下去书房寻了他祖父,我那老头子只喜欢舞文墨,内宅的事从来懒得理,这次,弘哥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说了,还央求他祖父向有司衙门去本子,将曹家逐出京城”
饶盛老太太见识不少了,也大吃一惊,楞了半天才定定神“这怎么弘哥儿多少孝顺的孩子呀怎会瞒着他娘”
贺老夫人说的口g,又喝了一大口茶,才道“不止如此前些日子,有司衙门查核后发了通帖,勒令曹家下月就回原籍,否则罪加一等曹家姨太太哭着求来了,可衙门的公文都发了,我家有什么子儿媳妇茶坊思了几天,还是去求了老头子,老头子碍着我和弘文才忍到现在,如今见儿媳妇换知悔改,指着她的鼻子就是一通大骂,直接道你是我贺家人,不姓曹曹家贪赃枉,罪有应得,念着亲戚的情分帮一把就是了,他们还蹬鼻子上脸了,镇日闹的贺家不得安宁,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便早该逐出去你若实在惦记曹家,就与你休书一封,去曹家过罢,儿媳妇当时就昏厥过去了,醒来后再不敢说半句了”
明兰在里屋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好吧,她应该担心贺母的身t才对,可她还是觉得很痛快,每次看着贺母一副哭哭啼啼优柔寡断的圣母面孔,她都一阵不爽。
盛老太太心里其实也很舒服,可也不能大声叫好,便轻声劝了几句,还表示了一下对贺母健康问题的关切。
贺老夫人放下茶碗,叹着气道“幸亏儿媳妇不知情,要是她晓得曹家被赶出去就是弘哥儿的主意,不然怕是真要出个好歹;接着几天,曹家一阵乱糟糟的收拾,还动不动来哭穷,我打量着能送走瘟神,就给了些银子好让他们置些田地;谁知,昨日又出了岔子”
贺老夫人想起这件事来,就烦的头皮发麻,可是她着实心疼自家孙子,索x一gu脑儿都说了“曹家要走了,便日日si求活求的要把表姑娘进来,弘哥儿不肯,我瞧着儿媳妇病的半si不活,就出了个主意,叫她们母子俩到城外庄子上休养几日再回来曹家寻不到人,也无可奈何。昨日,曹家忽然来叫门,说她家姑娘寻si了,被从梁上救下来后吐了真情,说她已不能生育了,若弘哥儿不能怜悯她,她便只有si路一条了。我吓了一跳,一边给弘哥儿报信,一边去了曹家亲自给曹家姑娘把脉”
“怎样”盛老太太听的紧张,嗓子眼发紧。
贺老夫人摇了摇头,神se中似有怜悯,口气却很肯定“我细细查了,的确是生不了了,据说是她做妾那一年里,那家太太三天两头给她灌袖花汤,药x霸道狠毒不说,期间还落过一次胎,这么着,生生把身子坏了”
明兰对贺老夫人的医术和人品还是信任的,随着一阵心情放松,又油然生出一gu难言的酸涩感觉,有些难过,有些叹息,到现在,明兰才明白曹锦绣眼中那抹深刻的绝望。
盛老太太也是久久沉默,没有言语,贺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曹家姨太太这才知道自家闺nv的底细,哭的晕si过去;后来弘哥儿赶到了,知道这件事后,在我身边呆呆站着,想了许久许久,答应了让曹家姑娘进门。”
盛老太太这次没有生气,如同受了cha0的火药,口气绵软无奈“这也是没子的,难为弘哥儿了。”贺老夫人却一句打断道“事儿还没完”
盛老太太不解。
贺老夫人拿起已经冷却的茶水想喝,立刻叫盛老太太夺了去,叫丫鬟换上温茶,贺老夫人端起茶碗润润唇,道“弘哥儿说,他愿意照料表姑娘,有生之年必叫她吃喝不愁,但有个条件,便是从此以后,帮忙救急行,却不算正经亲戚了,曹家姨妈气极了,当时就扇了弘哥儿一巴掌”
盛老太太眼se一亮,立刻直起腰杆来,舒展开眉头“弘哥儿可真敢说”
贺弘文的意思,大约只是不想让自己妻子头上顶着难的姨母,到时候不论妻妾之间,还是掌握家计,都不好处理了;不过听在贺老夫人耳里,却有另一番含义。
贺老夫人沉声道“这话说的无情,我倒觉着好。一个不能生的妾室定是一颗心朝着娘家的,到时候曹家再来摆亲戚的谱,日日打秋风要银子,贺家还能有宁日不计弘哥儿以后娶谁为妻,这事儿都得说明白了,不能一时怜悯个祸根到家里来埋着。我立刻叫弘哥儿白纸黑字的把事情前后都写下来,曹家什么时候签字押印,表姑娘什么时候进贺府”
长长的一番话说完了,屋里屋外的祖孙俩齐齐沉y起来,这张字据一立,便基本没了后顾之忧,曹家这种麻烦,其实并不难解决。
贺老夫人见盛老太太明显松动了态度,也不急着b要答复,又聊了一会儿后,便起身告辞,明兰打起帘子,慢吞吞的从里屋出来,挨到祖母的炕边,祖孙俩一时相对无言,过了许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