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声音说话似乎有些吃力，吵哑地喘着，“过来一些。”“你过来。”宁谷站着没动。

    那边没有说话，只是突然笑了起来。

    沙哑的，陈旧的，仿佛覆盖着几百年铁屑的笑声。

    “你听。”那声音说。

    风里传来了铁链拉拽的声音。

    “这可是团长，”那声音喘息了几下，“送给我的，你不过来……看看吗？”宁谷拧紧了眉。

    团长把这个人拴在这里的？

    虽然他不愿意多想，但这一瞬间，城的那个箱子，地库里的那些旅行者，连川脖子上装载了林凡能力的黑圈……还有自己的那句总结。

    一支只有能力没有脑子的军队。

    他不想过去，他不愿意接近这个人。

    但却又还是往那边迈了一步。

    关于团长的疑问，关于鬼城的疑问，关于钉子的下落。

    他回头看了连川一眼。

    对于危险的判断，连川比他要敏锐得多。

    连川没有阻止他。

    于是他转过头慢慢地往前走了过去。

    “就那里。”连川在他身后说了一句。

    宁谷停下了，按他刚才听到声音的判断，这个位置跟铁链的最大范围应该还有一定距离。

    但没等他这个念头转完，一个巨大的黑影慢慢出现在了他面前，一直走到了离他只有一米距离的时候，才听到当的一声，铁链到头了。

    宁谷心脏一阵狂跳，之前这人让他听到的铁链到头了的声音是假的！

    这个活动范围比他判断出来的要又大了一圈。

    杂种！险了！

    宁谷举起了冷光瓶，想要看清这个黑影，的原住民，廓。

    就算举起了了冷光瓶，也还是看不太清。

    这时身后突然有光亮起，宁谷回头的时候，一个冷光瓶从他身边飞了过去，落在了黑影脚边。

    黑影怒吼了一声，抬腿就是一脚，冷光瓶碎在了地上。

    但就这一瞬，宁谷已经看清了黑影的样子。

    是个人。

    非常高大，团长两米多的个头，这黑影要比他再高再壮上一圈。

    身上破烂的衣物只有单薄的两层，看到他的皮肤，隐约有着跟原住民一样的一层细鳞。

    脸不太能看清，跟疯叔那种长期不收拾自己的人一样，这人头发已经到了腰部，扎了起来，但满脸的胡子就算扎起来，不出脸。

    何况也没扎。

    这是宁谷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城的合作，”黑影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宁谷没说话。

    “清理队也能在鬼城自由行动了。”黑影说。

    “你是谁？”宁谷盯着他。

    “我是谁，”黑影吱吱咯咯地笑了起来，“一个普通的旅行者而已，曾经。”“那你现在是什么？”宁谷又问。

    “活尸！”黑影吼了一声，突然猛地往前一冲。

    宁谷只觉得自己领口一紧，头都差点儿被勒出来。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连川拉着衣领往后拽出了两米。

    而前方的黑影虽然还在原地，但随着他这一冲，的身影。

    宁谷正想按下手柄的时候，连川在他身后说了一句：“他能控制原住民。”他停了手。

    的影子果然没有再往前，几秒钟之后，慢慢退回了黑雾中，看不见了。

    “我保护它们而已。”黑影说。

    “人，”宁谷说，“你保护它们？”“团长带来的东西，”黑影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已经污染了黑雾，像病毒一样漫延……”“什么东西？”宁谷立刻追问。

    “实验体！”黑影提高了声音，“实验体！带到实验场来的，都是实验体！！在这里死！在这里毁灭……”黑影的声音在后面半句开始劈叉，在风里碎得几乎听不清。

    实验场。

    这三个字还是撞进了宁谷的耳朵里，带起一阵嗡鸣。

    湾当成了实验场。

    “城了吗？”黑影问出这句的时候，身体跟着往前倾了倾，很好奇的样子。

    宁谷没有说话。

    “看来是去过了，”黑影说，“是不是有很多疑问？”“没有。”宁谷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黑影又笑了，仿佛心情很好，就是笑得有些吃力，仿佛下一秒嗓子就要笑碎了，“来这里干什么？”“找我朋友。”宁谷说。

    “朋友？”黑影顿了顿，“钉子吗？”“你见过他？”宁谷猛地提高了声音。

    “没有，”黑影说，“但我知道他来过，他是你的好朋友，你们经常过来。”“他去哪儿了？”宁谷追问，声音都有些不稳。

    “你过来，”黑影说，“我告诉你。”宁谷站着没动。

    黑影没再说话，开始慢慢往后退。

    “钉子去哪儿了！”宁谷吼了一声。

    黑影依旧没有出声，身影已经慢慢地隐在了黑雾里。

    “你就站在那里。”宁谷沉下了声音。

    黑影停下了。

    宁谷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