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琢磨不透的闫澜

作品:《史上无记录

    樊之高地上,末之遥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服,背着手站在窗台,白二站在他的身后低声的说着话。

    “主上。”

    “闫澜救人本就没有什么标准,胥悦不是没找到人。”

    “可是送餐的人说他的房里确实有位姑娘。”

    “他的房里出现人不是很正常。”比如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那胥大将军那边?”

    “等闫澜看完母亲,我便同你们一起去一趟。”

    “是。”

    “兰兰呢?”

    “在夫人房里,想来也是担心。”

    .......

    萦木木的房里,闫澜坐在椅子上单手覆在她的手腕上,手下的脉搏时缓时浅....

    “闫大夫最近可好?”木夫人另一只手拿着手帕轻轻的咳了咳。

    “挺好。”他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听筒,压在了她的胸口。

    咚咚咚的心跳声传在耳侧,声音清脆,偶尔会含一些杂声,认真听杂声又听不太清....

    “还未婚配吗?”

    “嗯。”闫澜放下听筒又执起她的手腕拍了拍血管。

    “闫大夫今年贵庚?不小了吧...”木夫人思索着。

    “三十有二了。”闫澜也思索着。

    “我家之遥也二十有五了...”木夫人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就不由自主的弯起了嘴角。

    “挺年轻,夫人,张开嘴巴让我看看舌苔。”

    等他看完了,木夫人说:“每次都麻烦你来看我这不争气的身体....”

    “无碍,夫人已经保持得很好。”闫澜将听筒放进医药箱想了想说:“接下来便再加一味药吧。”

    木夫人笑着点点头。

    “会有些苦...”

    “没关系。”

    闫澜抬起头对她笑了笑说:“夫人是我见过最听话的病人了。”

    木夫人看着窗外的花朵说:“我只希望在之遥的婚礼上,我可以站在那儿笑着祝福他。”

    闫澜将医药箱背起来。

    “闫大夫,我可以吗?”

    “只要夫人想,自然可以。”

    ........窗外的花朵开得无比绚丽,像要将毕生的美丽都绽放在这一刻。

    草坪上短短的草屑随风卷起,闫澜走在花园的小路上,他看着争相斗艳的花卉们,嘴角勾了勾。

    美丽的风景不仅能陶冶情操,也能平复心情,胥大将军....便不与他一般见识了罢。

    闫澜在前走着,后面跟着的是百兰丹。

    本来她想留下来陪陪木木姨,但是木木姨派她送送闫大夫。

    她一边走一边心不在焉的摘下一朵花。

    “闫澜,木木姨怎么了?”

    闫澜转头看她一眼。

    百兰丹,百兰亦的女儿....

    之前那项实验失败了之后百兰亦不知所踪,天香阁也被毁了,百兰家在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动静了。

    至于百兰丹.....闫澜眼里有丝暗流一闪而过。

    百兰丹见他看着她一脸的若有所思,问道:“木木姨病得很重吗?”

    “百兰大小姐。”

    “你知道我啊?”百兰丹惊奇的说。

    “前些日子的成人礼规模宏大,我也略有耳闻。”闫澜抚了抚一旁的绿叶。

    说到成人礼,百兰丹的脸暗了暗。

    “百兰大小姐是在樊城游玩吗?”

    听他这么一问,百兰丹心虚了虚说:“.....是啊。”

    闫澜还要再说什么,突然他的视线转移向她的后方。

    那儿末之遥和白二正缓步走过来,他扶着绿叶的手顿了顿说:“末城主来了。”

    百兰丹转过头,当看到他们时,一把挥起手喊道:“师傅!”

    末之遥看到她眉毛就下意识的皱了皱:“好好的花又被你糟蹋了。”

    百兰丹抬起头看向自己挥舞的手,那儿还带着一支娇嫩的花朵。

    她赶紧笑呵呵的背过手。

    末之遥也不理她,对着闫澜问道:“如何?”

    “夫人无碍。”

    “如此便好。”

    末之遥听到他这么说似乎放下了心:“今日便在这儿用了饭再走吧。”

    “末城主不必客气。”

    “听说胥大将军为难你了?”

    见末之遥说到这个,他苦笑着:“小事小事。”

    “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闫大夫千万不要客气。”末之遥笑着说。

    “一定一定,一会我还要去趟其他地方...”闫澜拍了拍医药箱。

    “那我让白二送你吧。”

    “那便有劳白二了。”

    白二点点头便带着闫澜走了。

    百兰丹站在一边插不上话,手里的花也悄悄的丢了,她看着白二和闫澜的背影问道:“师傅,木木姨怎么了?”

    末之遥凉飕飕的看着她说:“你有心思问这个为什么不去多看点书?”

    百兰丹喉咙一噎。

    “之前如此被动,就是你学艺不精,荒废学业,这两年你在百兰家学了什么?”

    “额....”

    “整日里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末之遥手一甩往回走去。

    “.......”

    .......

    从蒂都到樊城的某条路上,东蛰走了几段冤枉路,踏着轻功,好不容易才追上了运着东离的马车。

    这一路的风刮得他有些神智不清,一钻进马车里,就趴在软塌上一动不动了。

    东离手上翻着报纸,目不转睛的看着上面的文字。

    趴着的东蛰闷闷的喊了声:“东离。”

    “嗯。”

    “你要去樊城?”

    “嗯。”

    “去樊城干嘛?”

    “看看。”

    东蛰翻了个身坐起,带着血丝的眼睛盯着他:“看什么?”

    东离从报纸后面探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了?”

    “我.....”

    “这么憔悴,要赶去哪?”

    “我这.....”

    “东蛰,要是累了就要多休息。”

    东蛰的后槽牙痒了痒。

    “有什么事往后放放。”东离一脸认真。

    “放!”屁!

    东蛰怒气上涌:“东离,你出趟门能不能和我们说下啊!”

    东离放下报纸说:“我说了。”

    “和谁?我?东庆?东滢?还是老爷子?”

    “东庆。”

    “那你也没说时间啊?”

    “太晚了,怕打扰你们。”

    “可我们都没睡啊!”

    东离疑惑的看着他,不是很明白。

    东蛰嘴角抽了抽,每次都是这样,东离一用这种眼神,就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有问题。

    “以后不会了。”东离拿起报纸继续看。

    ......东蛰捂着额头,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

    “东蛰。”东离在报纸后喊道。

    东蛰沉着脸抬起头。

    “闫澜是什么人?”

    “闫澜?”

    “嗯。”

    “神医闫澜,他还在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

    东离翻了翻报纸表示没什么印象。

    “他怎么了?”

    “好奇。”

    好奇?东蛰仿佛发现新大陆般的脑子清醒了一圈。以东离的性格居然会好奇?他迅速组织好语言。

    “神医闫澜来自玉崖,父亲是个大夫,所以他从小就耳融目染,十几岁就已经看遍医书,二十几岁就小有名气,直到五年前才被誉为神医。”

    “嗯。”

    “玉崖也因为他而闻名与世,虽然他才三十几岁但是他的学生已经遍布曳蒂大陆。”

    “......”

    “他救命不分人,到他面前他便救,看起来很良善,但是他也会替黑道上的人办事,说害人,似乎又没有,说没害人,又好像有。”东蛰抱着胸想起一件事。

    “东离,你知道椰风寨吗?”

    东离摇摇头。

    “可能规模比较小,你没什么印象,这个椰风寨寨主是个地痞流氓,底下的小弟也全是四肢发达的傻大个,他们平时就会在山下抢抢路过的人,或者摸到哪个村子偷一偷东西,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居然接洽到了私盐.....大把的钞票流进椰风寨。”

    东离看着他认真的听着。

    “那时的闫澜虽有一身医术,但是世人不信任,不认可他,即使救了许多人,依然会有不好的声音放在他的身上,被打压,被孤立,甚至被殴打。”

    “于是有一天,二十岁的闫澜失踪了,接着椰风寨失火了,椰风寨里的人一夜之间全死了。”

    “据附近路过的人说那天晚上闫澜从火光重重的椰风寨里走出来。”

    “闫澜失踪的那几天去了哪?椰风寨为什么起火,那些人为什么全死了没有人逃出来?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是从那之后,没有人再小看这位年轻的医者,曾经的杂碎声也消失无踪。”

    “东离,你若是问我他是什么样的人?其实我不知道。”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东蛰问。

    “知道你不知道。”

    “......”

    东离往后靠了靠微闭上眼睛。

    .......

    月庭楼四楼二号房。

    士兵一:“东边未见到姑娘。”

    士兵二:“西边未见到姑娘。”

    士兵三:“南边未见到姑娘。”

    ......

    胥悦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他一只手揉了揉额头。

    “你病还未好,还是休息下吧。”胥眠低声说。

    “不用。”

    “昨晚你又何必将人丢下去....要不是她...”

    胥悦冷冷的看过去。

    “父亲还在胥国等着我们,如今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胥眠叹了叹气说。

    胥悦身体往后靠了靠单只手捂住了眼睛。

    静书......

    啪!

    胥悦捂着眼睛头皮一阵阵的抽痛。

    他放下手阴沉着脸,这个画面从他一想到静书就会浮现在脑海,脸颊也伴随着不自然的疼痛....

    从四楼扔下去?

    是,他后悔了。

    敢打他的人,四楼怎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