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于股掌(7)
作品:《狱火焚身·天使爱欲》 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却遭遇惨败,青林全体队员都犹处在震惊里出不来,仿佛被最后那几分钟打得七零八落。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在最后关头不仅毫无作为反而一再拖后腿的男生,但没有人过去质问去怪责,不是他们不想求个明白,而是他们连正面惨败事实的勇气都没有。
“小洛,没事的,没关系。”黎荔同样震惊于这个结果,但相比于输了比赛,她更在意的是艾洛的心情,恐怕没人比他的打击还要大了。她连忙过去安慰男生,抱着他的肩膀,拍着他的后背,像个安抚孩子受伤心灵的母亲。
失魂落魄、灰心丧志的男生额头轻抵在她瘦弱但能令他感到无比安心的肩膀上,此刻的他像是孩子终于找到了家的归属。
如同落水打残的枯叶,艾洛跟那些愤愤不平心有不甘的队友不一样,他只能接受这样一个由自己亲手造成的结局。仅是那样顽劣的一个命令,极其恶劣的一个玩笑性质的恶作剧,就让他们全部人的付出、努力和坚持都变成了笑话。
这种把别人的尊严踩在脚底,肆意玩弄的屈辱,让他铭记在心。但就像在强权面前的平民,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忍气吞声接受现实。只是面对一起奋斗的队友和那些支持他的人们,他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黎荔,你没事就好。”但起码,他不用担心黎荔突然有天被谋害。男生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脸,平静地微笑着。
接下来的庆祝晚宴在安庆市中心的墨兰酒店里举办,包括冠军队伍、亚军队伍、市政府的官员和体育文娱等部门的相关领导、部分篮球俱乐部的高层、球探、赞助方和广告商以及大学院校的相关人员和新闻媒体都参与了这场盛大的宴会。
作为败者也不能失了礼仪和风度,即便如此,青林球队的各位看着连续三届获得全国赛冠军战绩辉煌而受到媒体广泛簇拥和争相报道的获胜队伍,心里很不是滋味。本该是他们被那些球探和媒体围绕着的,然而此刻却无人问津。
年少的球员并没有他们那般强烈的挫败感,反而怡然自得地享受着这个不属于他们的宴会的美食。
一直跟在墨非身边忙碌着接待贵重晚宴来宾的殷璃茉被律怡拉到一边,“璃茉,你看到小洛吗?”
“咦,他不是在宴会大厅里吗?”律怡摇摇头,似乎有些担心,但殷璃茉拉着她的手安抚道,“别担心,小洛不是这种输了比赛就会一蹶不振的人,我相信他会继续振作起来为接下来的一年努力发起冲击的!现在我有点忙,没办法跟你一起找他,说不定他只是想安静一下而已。”
“嗯,你去忙吧。”
走了几步的殷璃茉回头,看律怡已经往反方向走去了,心里替艾洛感到开心,律怡并不像她表面看来的那样不在乎,起码这个一直在外面玩得很开,对谁都不上心也不会付出感情的女人,心里是留着艾洛的位置!
“律怡,你在找什么吗?”沈西城拉住到处乱走的女人,“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吧,呆在这里真没意思。”
一向热衷烟酒、豪车、美女和盛宴的沈西城自从华媄去世后,就很少出去“鬼混”了,变成了一个修身养性居家的好男人。
“其他人呢?也回去了吗?”律怡不安地扫视着四周,找不到艾洛让她心情有点低落。
“嗯,黎荔家里的宝宝好像闹肚子了,明送她回去了。灵的话,好像工作上的事刚刚接了通电话就走了。我们也回家吧,这里官员领导这么多,一堆的礼节和规矩,烦透了。”
律怡乖乖地跟着沈西城走出酒店,服务员把他们的车子开过来,两人各自坐上自己的车,从酒店里离开。
“艾洛,说真的,我怎么都想不到你会跟这些人扯上关系,一个双亲亡故的男孩就这样遇到了一群背景不同但都是有钱有势的优秀精英,你这也太幸运了吧!”秋娜发现面前的男生竟然在她说话的时候盯着酒店门口的一对男女,她也看过去,发现那是跟他住在一起的那些人,这两个人给她一种天造地设天生绝配的感觉。
她看看自己和面前的男生,再看看那样一对璧人,发现这差异还是挺大的呀。
艾洛本来在宴会里的,他一直在寻找律怡的身影,可是她却跟在依灵西城的身边,看都不看他一眼。她是不是觉得连这种水平的比赛都拿不到冠军的他很没用?一直鼓励他支持他希望他赢得比赛的律怡应该是很失望吧?
他多么希望她可以在他身边跟他说一声没关系的话来安慰他,然而她却这样毫不在乎地离开了,毫无价值和用处的他,已经被她厌弃了?
……
“就是这小子,tmd害我一下子输个清光,”三十出头的男人因为烟瘾整个牙齿都黑黄的,面黄肌瘦的样子像是积病已久,但揍起人来力量却很猛,跟他痨病的外表一点也不符,下手狠又重,让人毫无抵抗之力。
艾洛肚子上被揍了两三拳就跪倒在地,但对方没有就此放过他,抓着他的头发在他脸上连揍了五六拳,其他几个男子也对着地上的他拳打脚踢。
“你们停手,是我不准他赢的。山叔,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压青林大学的吗?”要不是带他回来的女子终于肯出声喊停,他说不定要被打成神经失常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不让他赢啊,你知不知道我把全副身家都压在他们身上了?!前面那几场可是让我赚了不少钱,竟然在最后关头输掉了,现在别说赢了,连本带利欠了一屁股债啊。”痨病男人和其他几个赌球输钱的兄弟一样气愤难平,震惊地看着女子,“今天不是秋姐把人带过来,我们也打算去教训他一顿,非把他的手脚给打残了。”
“我喜欢我愿意,我就不想让他赢了。还有,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不准再赌了,可你们却一直死性不改,现在输了还要找人算账是吧?你们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你们找他麻烦,还有,要教训他也是我来教训,轮得到你们吗?”
脾气火爆的女子震得一众比她年龄大许多的男人不敢出声,秋娜回过身来蹲在鼻青脸肿嘴角和鼻子都是血的男生面前,刚刚还火爆的脾气却变成了疼惜的笑意,“真可怜,这么好看的脸被打成这样子,可是谁叫你不好好听话呢,我最讨厌不听话的人了,不给点教训他们会记不住。”
秋娜对着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陆新启招了招手,只见他狗腿地赶紧过来半跪在女子面前。
“新启是吧?你们两个关系挺好的吧,同甘共苦共历患难,感情甚笃吧?”秋娜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两人,“你们关系好不是坏事,但我要的是忠诚的属下,现在我要考验下你对我的忠诚程度了。”
“秋姐,我陆新启对秋姐是绝无二心的,请秋姐一定要相信我,无论是什么考验,都不会改变我对秋姐的忠心。”男生信誓旦旦,令人信服。
“好!我这里有木棍,有长鞭,有刀具,有长铁链,也有枪,你可以选择其中一样,帮我好好教训这个不听话的东西,让他跟你学学什么叫做忠诚顺从。”
陆新启睁大了眼睛,看了看秋娜,又看了看一旁已经是一身伤的艾洛,他没有再犹豫,拿起长鞭就往男生身上甩,那一次次呼啸而过的鞭声落在他身上,撕裂了衣服,击打在他后背的肌肉上,算得上白皙的皮肤很快就皮开肉绽,连皮带血地裂开。
在见到他毫不留情地几十下鞭打后,秋娜才终于喊停,“好了,你果然是个忠诚不二的属下,很好。”女子踢了踢脚边的男生,见他抬头表情淡淡地看着自己才说道,“我想你已经得到了教训,学会了怎么做一个听话的人。现在,你回去吧,可别让你那些家人再担心你又失踪了哦,记得,不要被人发现你这个样子。”
秋娜本来想借着送受伤的艾洛回家顺便帮他找借口再让他那些家人对她产生好感,可是一听到外面于渡的声音,她就逃命般地跑了,其他人也不屑地看着被教训的男生,收拾桌上的武器,然后离开了。
艾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旁的陆新启赶紧伸手扶他,艾洛对他说了声谢谢。
陆新启感到很抱歉,“兄弟,真是对不起了,秋姐的命令,没人敢违抗,这里很多人都怕她,而且听说那些敢背叛她的人都死光了,她真的很恐怖。”
“没什么,我不怪你,你也是听命行事。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男人右脚似乎被那些人踢伤了,此刻一瘸一瘸地走着。
他脱下外套赶紧上去给男生披上,“遮一下身上,不然回去被人看到就麻烦了,我先走了。”
艾洛背上辣辣的痛,直都直不起来,肚子也痛得要命,脸上就更不用说了,他还是坚持着往外面走去,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个时间回到家,大家也已经睡下了,他这个样子不会有人发现的。
坐上深夜的大巴,司机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那种看垃圾的眼神,他已经没有感觉了。坐到后排的位置上,这个空无一人的大巴很快就把他载到家附近的公交站台上。
终于回到了家,一片漆黑的屋子里寂静无声的,只有外面的投射进来的一点月光,微乎其微。
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虽然很小声,但一直联系不上男生的律怡在深夜里还是睡不着,所以一听到对方回来的声音,她就走了出来,阳台透进来的那点光,照在漆黑的走廊地板上,律怡只看到对面半开的门边站着的身影。
她知道是他,可是他身上的味道让她怀疑得不敢上前,医生的她最敏感的就是血的味道。对方身上根本掩盖不住这股味道,“小洛,是你吗?”她犹豫着问道。
“你还没睡吗?”听到是他的声音,律怡才放下心来,她想要走过去,但是对方做出一个阻拦的拒绝动作,“我想休息了,明天再讲吧。”
他的声音很生冷很疲惫,似乎还有对她的不耐烦,律怡发现自己竟然被他给厌恶了,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担心得整晚睡不着的她此刻看起来真够愚蠢的,顿时心情也别扭起来,干脆眼不见为净转身回房关门。
艾洛知道她生气了,但他这个样子不能让她看见。
昏昏沉沉又累的男生回到房间小心地脱掉身上黏连在皮肉上的衣服,痛得额头直冒冷汗也没有发出声音,就这样伏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准备睡去。
律怡躺回到床上仍旧觉得郁愤,但一想到他输了球心情肯定不好,也就没再生气了。反而觉得自己太不懂得关心他而有点自责,突然想起刚刚闻到的血腥味道和他怪异的站姿,女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会是他受伤了吧?女人从床上蹦起来,开门出去走到男生的房门前,西城的房间就在艾洛的隔壁,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可是今晚回来之后西城喝得挺多的,大概不会醒过来的,她只要小心点不弄出大动静就好。
换在以往她不可能会冒这个险的,可是一想到如果他受伤了,比赛输了,她却还跟他怄气,她今晚根本不可能睡得着,就只好推门进去了。
房门没有锁,她摸索着进来了,踩到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却闻到了更浓烈的血腥了,她赶紧开灯,光线一下子把趴在床上的男生弄醒了。
律怡看到了他背上的那些交织的鞭痕,在灯光下触目惊心,还有他的脸,他的脚,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艾洛看她被吓到,赶紧爬起来走下去将她抱在怀里。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这是谁弄的?”她摸了摸他的脸,却见他痛得直哼哼。
艾洛关掉了灯,不让她再看自己身上的伤,“嘘,你这么大声,大家会听见的。我没事,别担心。”
“这叫没事吗?”律怡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心疼不已,“怎么会弄成这样的?你这一晚都去哪里了?怎么会伤成这样子?”
“只是,只是……在路上遇到流氓恶霸,跟他们打了起来,”艾洛急忙中编了个谎言,他在黑暗中抚摸着女人的脸,湿湿的,是她的泪水,他凑进去亲了亲她的脸,将她拥入怀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遇到那种人就要躲开啊,干嘛还跟人家打起来,都伤成这样子了,很疼吧,我们去医院吧。”律怡能想象他当时输球心情不好遇到惹事的肯定冲动地跟人家动起手来了。
“没事,不是很疼,我们这样出去肯定会惊醒其他人的,你要怎么跟大家解释,我真的没事,只是些皮外伤,睡一觉就没事了。”他知道律怡最害怕就是被人知道他们的事情。
“可是,这伤一点也不轻,我是医生,你骗不了我的。我们不去医院,你现在让我帮你治疗。”
“嗯……”他只好答应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