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属(6)
作品:《狱火焚身·天使爱欲》 “本来以为这种演奏会会很闷,没想到还可以这么激荡人心!”一向讨厌群体活动的邢庆被秋娜强行拉着听了一晚上的钢琴演奏会,他对那些缓慢、悠扬的曲调只感到无聊又发困,然而却在差点睡着时被一首曲调激昂的钢琴曲给震醒了,尤其是随着欢快的节奏突然飙升的调子,简直把人心都紧紧收拢在手里,酣畅淋漓到极致。
“傻子,那是你不了解何为音乐,”施礼非常绅士地把手里的一束花捧到一个气质型美女手里,“真是一场非常棒的钢琴演奏会,简直无可挑剔。”
“谢谢。”盛姝澜怀抱着施礼送给她的大束玫瑰,脸上溢满光彩的笑容。
“不管是悠扬如流水的钢琴曲,还是迂回曲折时突然柳暗花明的恢弘曲调,都让人陶醉!恭喜你,举办了一场这么出彩的个人演奏会。”张旻仰与这个气质如兰的女人握手,真诚地祝贺她的成功。
“喂,走啦,别占用人家独处的时间,”秋娜推开施礼和张旻仰从中间挤进来,一脸“你们太不会做了”的嫌弃表情,而后,她上前凑近戴着眼镜的男人身边捂着嘴小声道,“我提前帮你预订了酒店,可不要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意!”
文昭一脸拿这个妹妹般的女子没办法但又宠溺的笑意。
“盛小姐,希望下次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让我们坐下来畅谈一番,”张旻仰拍了拍盛姝澜旁边的男人,然后迈步跟上前面已经离开的人们。
一男一女站着,远远地看着那个个性张扬的红发女子左手挽着施礼手臂、右手箍着邢庆的脖子走远的背影,于渡急着赶上去,张旻仰则慢慢跟在他们后面。
“小澜,记者媒体都在等着呢!”
文昭抬头看去,身后的市中心音乐厅外的阶梯上,是盛姝澜那位培养出许多音乐家的音乐学教授母亲和音乐指挥家父亲,他们用严厉审视又鄙夷的目光斜视着那个戴着眼镜有点书生文雅气质的男子,仿佛他就是一只害虫,决心要将他们的女儿拖下腐臭的沟渠。
他们一开始非常欣赏他这样一位拥有生化数理双硕士学位的有为青年,虽然家境一般,但他确实是导师口中和同学眼里的优秀人才,出到社会也会是栋梁之才,日后也必然是大公司大企业争抢的人才资源。
可是他们万万想不到,女儿交往的这个男子竟然牵涉黑社会背景。
盛家父母还听说了,文昭的父母经营了一家小餐馆,但在文昭考上大学之前,小餐馆还只是一个叫卖的小吃摊,就是那种起早贪黑给匆匆上班的上班族和上学的学生买早餐、晚上还兼做夜宵的摊子,虽然在学校和地铁附近等人流多的地方收入很不错,可是经常会遭到城管的野蛮驱赶,摊子被弄坏了还负伤,但日以继夜风雨无阻地勤苦劳动,也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永久的顽疾,四十多岁的年纪样子看起来足足苍老了数十岁。
好在有出息的大儿子文昭终于替家里争光,考上了名牌大学,能干优秀的儿子竟然还有了很多钱,全数给回来让两老看医生治病,补缴两个弟弟的学费和食宿,还装修了房子加了楼层,并且让身体好转想要重新经营餐饮的父母开了一家中餐馆,请了厨师、服务员和配送员帮忙,两老就是坐坐店面收收银就可以。
然而,这个被大儿子解释为他与朋友一起合作炒股赚了一大笔的金钱,真实来源其实是儿子加入黑社会后的违法犯罪所得。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读研究生的文昭放假回家,一打开门看到的却是饭桌上放着的四颗血淋淋的头颅,那是他的父母和两个弟弟被人砍下来的头,头颅以下的残肢所在的地方就是他们遇害的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爸爸是被人在背后一刀砍下头的,脖子以下的身体、整个沙发、报纸和地面全是血;母亲倒在厨房门口,她的前面是一个餐盘,水杯和饼干倒了一地,她当时应该是端着餐盘走出来看到了一帮凶暴恶徒杀害丈夫提着丈夫的头颅的画面吓倒了,地上还有饼干的碎屑,那些凶暴恶徒一边吃着饼干一边杀人。
文昭没有哭没有泪,此刻的他就像个调查凶案现场的精明警察。
二弟的身体倒在楼梯口,他抬脚迈过去走上楼梯,三弟死在房间里,身上没有了衣服,死前被暴徒侵犯凌辱以致下体惨不忍睹……
男子翻了翻死前的三弟书桌上翻开的作业本和成绩单,都是优。三弟刚初三,一直以他这个大哥为榜样,希望像他一样优秀考上好大学,所以非常努力学习,知道他回来所以早早拿出成绩单想要跟他报告。二弟高二,成绩虽然一般,但是学校里的体育特长生,专攻短跑,每年参加短跑都能拿到市里的冠军。
坐在三弟被强暴的尸体旁边的床边,文昭这才体会到当初那些被他杀害的人眼睛里充斥着的强烈恐惧、憎恨、痛苦和哭泣的复杂情感。这只是报应,因为他也像这些杀害他亲人的暴徒一样冷血无情的残杀别人,也对那些在屠杀过程中的强暴和凌辱行为视而不见,反正都是要杀了,死前死后的侵犯玩弄根本无所谓。
他想起了大四那年带女朋友回家见父母的场景,他的父母是那么开心,他交往了一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大城市的女朋友,一点也不娇气又有礼貌,他们是那么盼望着他早点娶她回家。
灭门惨案,太过残忍血腥,可想而知在这样一个小镇里引发的巨大讨论,但是警方最后也没有找到凶手而选择平息流言匆匆结束案件的调查。他们不知道的是,施礼和张旻仰等人很快就找出了那帮暴徒仇家,手刃灭门之仇的恶徒后,文昭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他的心灵永远被禁锢在那个被他焚烧殆尽的埋着亲人的房子里。
盛家的父母本来还可怜这个一下子失去了家的未来女婿,可是他们发现,女儿跟这个男子在一起后,频频遭遇危险,像是差点被加快油门冲过来的车子差点撞到、回家路上被不明身份的人尾随这些较为倾向意外和遇到变态的事情就不说了,可是连女儿和文昭约会时刚好遇上了黑帮?暴徒?犯罪分子?身份不明人士的火拼场面。
那是一年前,盛家父母从怜悯男子家庭悲剧的遭遇冷却后,开始担忧女儿不时遭遇的生命危险产生一切麻烦可能源自这个斯文男子的想法,而愈渐对男子感到疏远和嫌恶时,发生的事情。
有群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凶徒狗急跳墙开启了死亡式的绝地反击,在盛姝澜和文昭当天约会的闹市里、众目睽睽下直接开枪杀人,现场有部分监控显示这群凶徒在寻找某个目标,有警察明确表示就是那时在现场的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完全无法跟犯罪杀人等联系到一起的文昭。
这场闹市的危机造成了十来人被射杀和踩踏身亡,三十多人因为混乱的踩踏事件和扫射误伤情况危急。如果不是后来出现的另一批躲在某些隐蔽角落和建筑物里的人把那群凶徒开枪杀死,估计伤亡人数会翻倍。当然这也是施礼和邢庆等人得到文昭的求救信息赶来支援的。
盛家父母无比庆幸女儿没有受伤,虽然那个护着他们女儿的男子手臂中了一枪,可是连警察都开始调查他了,还上了法庭请了律师。即使结果他被法官宣判无罪释放,但被吓怕了的盛家父母再也不准女儿与这个极可能是连累亲人被残忍杀害的危险黑帮分子在一起。
他们的宝贝女儿、珍爱的掌上明珠,苦心经营大半生努力培养出来的结晶,怎么可以跟这种人牵扯上,想想这个男子父母的遭遇,他们后怕不已。说不定不仅是女儿,往后连带他们也得面临这种可怕的事情。
“对不起,我今晚可能没法过去了。”
“是你父母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文昭,也许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我需要时间想清楚一些事情。”盛姝澜甚至可以听到说出这些话后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可是电话那边却沉默得让她难受又愧疚,“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的事情,”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是他“从事”的事情,“也许你有你的理由,我一直这样说服自己,我深信我不开口问,你始终会有一天会告诉我。可是,我不能连累我的父母,文昭,我很害怕他们遭遇不测……等我想好了,我会联系你的。再见。”
坐在秋娜预订的酒店房间的床边,文昭看着电视机里播放着的画面:
他的女朋友被媒体赞誉为继承了音乐世家优秀天赋的音乐才女,作为音乐界的知名人士的双亲对爱女的成就感到骄傲,简略分享了教育培养方面的心得。面对女儿被记者提问关于感情和婚姻的问题时怔愣无言的尴尬场面时,盛母表示女儿早已有合适人选,这位人选就是她的爱徒、女儿的青梅竹马,同时还是这场举办成功的钢琴演奏会的重要嘉宾!
随后,文昭就看到了那个他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电视画面里,与他心爱的女人站在一起。她不否认的沉默姿态撕裂着他的心。
原来如此,她最终还是听从了父母的安排,选择了同为音乐世家的青梅竹马,选择了安稳平静的生活。
他应该就此放弃吗?爱不应该是占有,不应该是两个人一起痛苦,给双方带来不幸,爱是成全对方的幸福,爱是要守护对方的安危。
……
跟依灵打完电话的律怡还是睡不着,她走到沈西城的房间里却没看到人,墨兰酒店最近遇上了大麻烦,很可能要打官司,墨非和殷璃茉今晚甚至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暂时不回来了。明明前两天大家还是齐聚一堂的,可是现在又变成她一个人了。
对动荡局势的忧虑不安和独自一人身在漆黑夜晚的恐惧,让她无法呆下去。女人从车库开车驶离了这幢居于一片林木前面在夜色中愈发阴森的房子。
车子广播电台播报西北的新闻,还有其他地区因为可能面临的国家分裂和战争危机导致部分民众产生了恐慌感,截止西北区宣布新任统帅到目前为止的几个小时里,八南国东北区、东区、南区和西南区等多地城市爆发了小规模的扰乱社会秩序的民众骚乱以及被一些不法分子好事之徒散步谣言引发恐慌,毁坏公共财产和打砸私人商铺进行公开的掠夺犯罪行为,但都被当地警方及时迅速平定,涉事者皆被逮捕入狱。
中央政府总理发布全国通知,要求各地政府和警方立即采取措施安抚民心,将那些企图引发动乱的人抓捕起来,同时表示国家决不允许分裂的行为,除非遭到攻击不然绝不主动采取战争的方式,政府相关发言人提醒国民一定要冷静和理智,团结一致维护祖国的和平与统一,不要被境外势力和内部分裂势力诱导,要求如果遇到分裂分子和叛乱分子要及时举报。外交部表示接下来会采取和平的方式与西北区进行协商。
律怡无法想象自己处在这样的社会里,在西北新任统帅就任消息出来前,一切都还是按着正常的轨迹行进的,可是短短的三四个小时,竟然发生了这些可怕的变化,恐慌让民众变得人人自危,混乱动摇的心被不怀好意之人利用。
一开始只打算写千百字文昭和盛姝澜的故事,临时起意就补充完整了些。本来打算赶在零点前发出去的,昨天的清明节下了一天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