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摇晃过的碳酸饮料一般饱满

作品:《疯狗的弥撒 Ultimate

    喝醉的自己被都胜勋背回家,给自己换好衣服,擦净脸和身体,这样的事过去也不是没有过。

    不如说是习以为常。9岁的裴曦仁刚去福利院的时候,右肩刚做完手术不久,还打着绷带挂着叁角巾,生活自理都困难。是同寝室的都胜勋不辞劳苦帮他穿衣、擦药、冰敷。

    仔细想想,小自己两岁的都胜勋反而很多方面比自己要成熟和懂事不是吗?

    28岁的曦仁闭着眼,感觉到自己的衬衣的衬衣被拉开。温热的毛巾从脸擦到脖子,然后是胸口。

    胜勋的手很轻,所以有些痒。曦仁嘟囔了一句:

    “用点力气——我不至于娇嫩到那种地步。”

    对方手上的动作似乎一愣,然后曦仁感到胸口一阵带着些许疼痛的刮擦。

    敏感的乳头被毛巾刮擦,一下子就在冷空气中挺立了起来。

    裴曦仁条件反射一般就感觉身体酥软了起来,性器也缓慢开始抬头。

    作为前戏的开始,他的乳头时常被理事的指腹,牙齿,舌头所揉捻,身体已习惯于对爱抚给出反应。

    仿佛已经能听到理事在自己耳边低声给出的指令:“张开腿”,“放松洞”,“叫出来”,诸如此类。

    为了摆脱这种难堪的幻想,曦仁猛地睁开眼,却进一步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到。

    自己的睡衣对胜勋来说小了一些,所以能看到包裹在其中漂亮的肌肉线条。硬派的下颌线延伸到衣领中,肩膀上衣料紧绷仿佛随时会爆开一样。

    如果说刚才裹着浴巾裸着上半身的胜勋有种古希腊雕像的圣洁美感,那么现在穿着尺码小一号睡衣的他则像极了gay片里,不知道哪一秒就会撕开衣服然后用胸肌糊镜头一脸的猛1。

    曦仁突然第一次意识到,其实胜勋的身体似乎完全符合他的偏好。

    光看就能脑补出指尖触摸下紧致,弹性,饱满的肌肉。

    跟宽阔的肩膀比,窄得有些夸张的公狗腰。

    是那种小腿缠上去,会挂得非常舒服的腰身——

    一阵惊雷在窗外炸响,打破了曦仁带着酒意的性幻想。

    等等,自己竟然在脑补跟这具身体交合?!

    gosh,裴曦仁,你疯了?

    他如坠冰窖一般推开了胜勋,坐了起来,随即逃也似冲进了浴室关上门,连拖鞋都没穿。

    “哥没事吧?”外面传来胜勋关切的声音。

    “没事,我没醉到不能自己洗的地步。”曦仁掩饰着慌乱。

    或许是因为上次与理事的电话远程性爱后,又有几天杳无音讯,因而这身体寂寞了。

    这么想着,全裸躺在浴缸里的曦仁,开始撸动着自己的下体。

    因为喝了酒,所以完全硬起来似乎有些困难,似乎总是无法达到那一点。

    可恶——被理事调教过的身体,原本就不满足于前面的高潮,而是期待后面的洞被粗大的东西填满挤压着。

    曦仁懊恼骂了声脏话,环顾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圆柱体,只得随便挤了点润滑剂,自己用手指捅进了洞里。

    曦仁跪趴在浴缸里,使得洞口停留在水上。膝盖摩擦着浴缸底,稍微有些痛但是可以忍受。

    理事曾经以这样的姿势跟自己交合过,侵身伏在自己背上,扶着自己的腰挺身进来,同时亲吻着自己的背。

    “腰抬高一点…”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曦仁仿佛能听见理事就在自己耳边低语。

    温热滚烫的水中,浮力令身体更加轻盈。被理事的性器摩擦着臀缝,就像在云端做爱一般。

    理事的阴毛刮擦着臀瓣的那种毛躁感,就像是几天不刮胡子时与理事接吻时那种粗嘎的性感。

    腰身被宽大手掌抓握着,自己勃起的性器在水中划船,洞口则被理事滚烫坚挺的东西反复蹂躏着。

    理事操着自己下半身的动作急促而粗暴,但落在自己背上的吻却耐心而细致,这种反差令曦仁兴奋至极。

    水汽蒸腾中,一边耳朵被理事的舌头舔舐啃咬着,另一边耳朵上的水则在暖风中蒸发着,就像戴上了色情的立体声耳机。肉体碰撞的声音在水中放大,狭小的浴室里充满了暧昧急促的呼吸和呻吟。

    “就算跟别的男人上床,但最终也只有我才能满足你不是吗?”理事性感的喘息中,吐露了直戳曦仁软肋的句子。

    像被无形的手抓住了颈动脉,窒息感和缺氧感令曦仁瞬间迎来灭顶,白灼的液体稀稀落落流淌而出,漂浮在浴缸中。

    是的,自己就是这样淫乱可悲幼稚的家伙。

    这样的自己,怎么能把都胜勋也卷进来呢?

    为自己献出一只眼、一直陪伴在身边的都胜勋,是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这样的关系弥足珍贵,更应该努力维系,不可偏离轨道。

    等到曦仁吹干头发走出浴室,他已经把此前的性幻想冲进了下水道。

    他推门而出,没看到都胜勋,却听到门外有歌声传来。

    一个慵懒又颓靡的男声唱道:

    you

    float

    like

    feather

    你如羽毛般漂浮

    in

    beautiful

    world

    在这美丽的世界中

    wish

    was

    special

    我希望我是特别的

    you're

    so

    fuckin'

    special

    你如此独一无二

    裴曦仁走到客厅,只见都胜勋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角桌上的黑胶唱片缓缓转动着。

    radiohead的“creep”。

    男声继续唱道:

    but

    i'm

    creep

    可我是个讨厌鬼

    i'm

    weirdo

    我是个怪胎

    what

    the

    hell

    am

    doin'

    here?

    我他妈在这儿做什么呢

    don't

    belong

    here

    我不属于这里

    沙哑的男声唱到结尾最高潮,几乎有些声嘶力竭,饱满的情绪像摇晃后的碳酸饮料。

    都胜勋这小子品味不错嘛,随手一抽就抽中了这张专辑。

    曦仁这么想着,走上前去拍了拍都胜勋的肩膀。

    “听完这首去睡吧?不早了。”

    这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雷声酝酿着。

    曦仁主动拉起了胜勋的手,就像他们小时候会做的那样,拉着他走回了卧室。

    胜勋坐在床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躺下。

    曦仁轻笑一声,爬上床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胜勋这才躺下。

    俩人并排躺着,很久没有讲话。

    远处滚滚雷声如浪潮袭来。

    “…

    我现在真的不害怕雷声了。”胜勋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害怕牙痛了?”曦仁望着胜勋俏皮一笑。

    福利院时期,胜勋曾因为龋齿疼到差点休克。是曦仁哄着骗着他去看了牙医,补好才算完。

    “按照哥教我的方法刷牙,也有周期性看牙医,所以这么多年都没痛过了。”胜勋回答。

    “那就好。”曦仁又想起母亲教给自己的事。

    “如果不认真刷牙的话,牙齿就会被虫蛀——那条虫会顺着牙洞,钻进你的脑袋里,然后继续啃噬,超嗷嗷嗷嗷——痛的哟!”这是裴宥善为了敦促裴曦仁认真刷牙而编出的儿童恐怖故事,裴曦仁半信半疑,直到看到胜勋痛到要昏厥才觉得兴许妈妈说的是真的。

    一阵不长不短的沉默。

    “晚安,胜勋。”

    “晚安,曦仁哥。”

    ***

    ***

    ***

    次日清晨,雨依然稀稀拉拉下着。

    曦仁自然睁开眼,意外的没有宿醉感,睡得不错。

    他扭头一看,床另一边却空了,拖鞋也不在,手机也不在。

    就好像胜勋昨晚并未在此留宿。

    一阵莫名其妙的失落油然而生。

    曦仁轻哼一声,踩着拖鞋下了床,伸了个拦腰。

    真是的,为了对方的路上安全考虑而邀请留宿,结果就这么一声不响走了,这小子越来越没礼貌了。

    好歹请我吃顿饭啊?

    这么想着,曦仁拉开卧室的门,然后就嗅到了食物的香气。

    穿着睡衣的都胜勋卷起袖子,正在曦仁平日难以临幸的厨房里忙碌着。

    “醒了?”胜勋手里掂着平底锅,正在给锅里的蛋饼翻面,“哥的冰箱也太空了,我买了点菜凑合做做了。”

    裴曦仁理解的“随便做做”,是自己半夜饿了从冰箱里拿出半截黄瓜就着奶酪棒啃啃。

    而都胜勋的“随便做做”摆满了餐桌:抹着牛油果酱(鳄梨酱)、摆着切开圣女果的吐司面包,撒着橄榄油和意大利黑醋(balsamic

    vinegar)的西红柿片与马苏里拉奶酪上点缀着柠檬罗勒叶,刚打好的巧克力咖啡奶昔(这是都胜勋为热衷于摩卡咖啡的自己专门发明的奶昔),以及锅里还在用黄油煎着的蛋饼(omelette)(希望蛋液没被按摩棒搅拌过)。正是曦仁喜欢的豪华西式早午餐。

    “你小子牛逼啊!!”曦仁啧啧称奇,打开冰箱掏出一瓶可口可乐,放在桌子上,“喏,你爱喝的。”

    胜勋扭头看了一眼可乐,转过头继续掂锅,“早戒了,几年前开始健身就不喝了。”

    曦仁一愣,总感觉这对话似曾相识。因为小时候胜勋爱喝可乐,尽管曦仁自己不喝,依然养成了家里常备可乐的习惯。胜勋什么时候开始健身的,怎么自己都不知道,这当哥哥的真是不上心。

    曦仁有些扫兴,往沙发上一坐,却感觉温热。一眼扫过去,还看到了毯子——就仿佛不久前有人睡在这里一样。

    “你昨晚上睡了沙发?没睡床?”曦仁又惊又好笑。

    “…

    哥睡觉时翻来覆去的,跟过去一样。”胜勋没回头,正在出锅煎蛋饼。

    “喂喂喂,我是什么瘟神吗?躲那么远,真是的…

    连一次性炮友都会搂着我睡呢…

    你小子不是嫌弃你哥吧?”曦仁边絮絮叨叨开着玩笑,边折起毯子。

    一阵不长不短的沉默。

    曦仁并未觉察其中有什么不对,所以当他转身看到胜勋一声不吭站在身后时,几乎吓了一跳。

    “哥希望我搂着哥睡?”尽管说着敬语,胜勋眉宇间的阴影很盛,“像这样?”

    下一秒,曦仁就被推倒摁在了沙发上,毫无预兆。

    手腕被扣住,摁在耳朵旁。双腿被分开,顶进了膝盖。

    压迫感不仅来自肉体,更来自胜勋周身充满了压迫感的气息。

    曦仁瞬间懵逼了。这样的胜勋让他感到十分陌生,他甚至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间,顶进双腿间的膝盖又霸道了几分,胜勋身下原本就狭窄的空间,此时仿佛具备了胁迫性。

    曦仁局促的视线落在了胜勋的裤裆上,分明能看到其中的清楚的轮廓,饱满地像随时要顶开睡裤的一般。

    四目相对,逃无可逃。

    曦仁在胜勋眼里读出了愤怒和不甘,还有很多其他不明确的感情翻涌着。

    桌上的可乐,饱满的碳酸气泡安静酝酿着,凝结在瓶身上的水珠汇聚成一股滴下。

    “痛——”曦仁吃痛皱了眉。

    下一秒胜勋放开了他,但曦仁的手腕上出现了红印。

    “开玩笑的。”胜勋的神色又恢复如常。

    “吃饭吧哥。都要凉了。”他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