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
作品:《他心上的塞勒涅》 挨得很近,
因为一些有意的视觉错位,乍一看,就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照片里的她,头发披散在肩头,眉眼弯弯,全然无所觉。
江雪萤还记得高三那年拍毕业照,当时,是池声平静地主动叫破她,替她喊来陈洛川拍下这照三人合照。
当时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说,池声的表白所言非虚,每一句都不曾掺假的话——
攥着掌心的相框,江雪萤一怔,眼眶发热,呼吸都忍不住跟着急促起来,心脏也开始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绵绵的疼痛。
本性这么高傲的池声,又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小心翼翼,力求不惊动她,留下这张视角错位的照片?
这十年,他独自一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就连她跟陈洛川也尝试过开启一段新的恋情,池声到底是怎么平静而孤独地生活到现在的。
可她大学的时候还误删了他的好友,甚至一直怯于加回来。
眼前很快就漫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如果说还勉强能忍的话,翻到相框背后的时候,江雪萤的眼泪终于啪嗒嗒的,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在照片的背面,是一行钢笔写就的长诗。
“i carry your heart with me”。
『 i carry your heart with me
我将你的心带上
i carry it i
放进我心里
i am
it
我从未与之分离
anywhere i go, you go, my dear;
无论我前往何方,都有你伴我身旁
and whatever is done by only me is y,
而我做的一切,也出于你的力量
my darling
我亲爱的
&e
我不惧怕命运
for you are my fate, my sweet
因为你就是我命运,我的爱人
i want no world
我不要这繁华世界
for beautiful you are my world, my true
只因,我的爱人,你就是我的天地
&he deepest see knows
有个秘密无人知晓,只在我心底埋藏
&he root of the root
它是根下连着的根
ahe bud
蓓蕾中结出的蓓蕾
ahe sky
是天堂里的天堂
of a tree called life
是生命之树在成长
which grows higher than the soul
hope
它长在比灵魂更高深之处
or mind
hide
长在比思想更隐晦的地方
and it’s the iars apart
它是神迹,能够隔离参商
i carry your heart
我将你的心带上
i carry it i』
诗到这里已然结束,
眼前像是有电火花穿过四肢百骸闪过。
窗外夜雪飞舞,每一片雪花落地都好像引发了一场小型的地震。
提醒着她,
她却错失了一颗真心整整十年的光阴。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放下相框走出的卧室,等江雪萤回过神来时,她就已经就对上了池声那双琥珀色的双眼。
“酒热好了,”将红酒端到她面前,池声问她,“尝尝看?”
“啊?”江雪萤动了动唇,怕被池声看出微红的眼眶,又飞快地低下头,端起酒杯:“哦哦,谢谢。”
这个时候她根本不敢多看池声,每看一眼,鼻尖就忍不住泛起酸意,每看一眼,就好像有一鞭子狠狠抽打在心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回避表现得太过明显。
池声一时陷入沉默,
四周的气氛一下子冷落下来,
可惜她并未觉察到个中的蹊跷,一口气喝光红酒,飞快地道了声谢。
池声看她一眼,
江雪萤还是咬着下唇,垂着眼睫,看起来心思根本没放在他身上。
他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端起酒杯拿到厨房清洗。
纵使表现得一副没什么异样,江雪萤还是有些失魂落魄地攥紧了袖口,心里也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波波地收紧,大脑一片混乱。
铺天盖地的幸福感和自责感几乎要将她吞没。
就在这时,一阵玻璃破碎的动静突然打断了她的魂游天外的思绪,
她抬起眼。
“江雪萤。”池声垂眸,看着洗碗池里因为没拿稳摔碎的酒杯。心脏不自觉地被绞成一团。
江雪萤:“什么?”
不知道内心做了多少准备,才勉力淡声问出口,“你是不是——”
“后悔了?”
“什么?”江雪萤迷惘地抬起脸,有点儿没明白池声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是不是——”自顾自地看着看着水槽里散落的碎玻璃,每一片碎玻璃好像都是扎入眼球的利器。
池声面无表情地继续道,语气疏淡得刻意,尾音都微颤: “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否则,为什么刚刚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
将碎玻璃丢进垃圾桶里,池声无法不控制自己多想。
如果说刚刚他还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也是最幸运的人的话,
那么现在——
则是最没有安全感的人。
是不是因为可怜他才答应的他,她是不是还惦记着陈洛川,是不是现在已经感到后悔了。
每一个猜测,都让池声心头的不安如野草般疯狂蔓延。
原来,开诚布公地在一起之后,并不是终点,而是患得患失的开始,
光是现在——
池声面色微变,轻轻阖上眼睫。
他稍微一想象陈洛川和江雪萤的接触,就忍不住被嫉妒吞没。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下江雪萤是彻底清醒了过来,迷惘之中震悚不已。
她愣了一下,放下心头的事,飞快地跳下沙发跑了过去,伸出双手,扳住池声的脸颊,正对自己。
没有抗拒,池声眼睫轻轻下落,表现得非常温驯,是一种极尽臣服的态度。
眉睫上沾着滴水珠,在她的注视下,摇摇欲坠。
“当然是真的。”虽然不知道池声何出此问,但江雪萤还是果断地一口咬定,“你觉得我会是那种随便就跟人交往的人吗?”
“不好意思,”说到这里,江雪萤顿了顿,歉疚地说:“我只是有点儿累了。”
池声这才闻言抬起眼,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在反复确认她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