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雀 第42节
作品:《藏雀》 这话不说倒还好,说了沈归荑眉头便蹙的更深了,她面色担忧,“吃坏了肚子也得让太医瞧瞧啊。”
沈归荑的反应到是叫许若伶有些吃惊,她原以为这沈归荑和江宴行共过事,应当是明白一些的,却不想这江宴行将她护的这般好,竟是丝毫不懂。
便笑了笑,拉着沈归荑的手,“无妨,你快去用膳吧。”说罢,她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对了,太子殿下那衣裳,你还没还呢吧?”
沈归荑点了点头,问她怎么了。
许若伶解释,“你下午小憩时,东宫来人了,说太子殿下让你晚上把那袍子给他送过去。”
送袍子什么时候不行,还非要晚上去送。
沈归荑略微扁了扁嘴,小声的应下。
这晚膳也沈归荑也没怎么吃几口,便拿着江宴行的袍子去了东宫。
那刘平乐早就在门口等了多时了,一看到沈归荑便连忙迎了上来,接过沈归荑手里的袍子,垂首道:“咱家已经等候三公主多时了。”
闻言,沈归荑便有些疑惑,不过是送个袍子罢了,何至于还要在宫门口等着她。
尤其是看他这模样,倒像还有别的更要紧的事,便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刘平乐也不答,只是上前引路,“三公主先随同咱家来。”
这模样搞得神秘,沈归荑也不由得生了些好奇,便也不再多问,由着刘平乐引路。
绕过长廊,又绕过花园,再拐了个弯儿,刘平乐才在一个殿外停下,“三公主,到了。”
沈归荑抬眸,那大殿构造极为精致,殿外挂着泼金的匾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玉舜池。
刚抬起的脚步便顿住,沈归荑似是询问一般的看了刘平乐一眼,“这是?”
刘平乐并不答,只是示意沈归荑进去,“三公主进去吧,太子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罢,也不等沈归荑反应,自己倒是先转身走了。
那门不是普通的木质镂花,而是铁质一般的,只开了手掌宽大小的缝隙。
沈归荑虽狐疑,却也上了阶,而后推开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道宽大的白色帷帐,朝她裹来的是略带潮湿的雾气。
她一开始便想这是浴池,倒真叫她猜对了。
似乎是听到了推门声,隔着那白色帷帐,里头便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他说,“过来。”
沈归荑便将那大门关上,绕过帷帐,往里头走。
刚一出了帷帐的遮挡,眼前的景象便叫沈归荑一愣,四周三面墙都是昏黄色的落地铜镜所制,上面浮着一层淡薄的雾气。
一口极大的温泉池便嵌在这四方铜镜之中,周边用着鎏金的灯台,上面罩的是琉璃灯罩。
江宴行便靠在这浴池里,披散着长发,身子埋在池水之中,只露出了肩以上的部位。
他见了沈归荑愣在那台阶之前,便又重复了一便,“过来。”
沈归荑适才缓过神来,她看着江宴行,视线又扫过那铜镜,最后又落在了江宴行身上,以及——那脖颈还留着上午她画的朱色痕迹。
她迟疑了半晌,这才慢吞吞的走到江宴行跟前。
江宴行只是对着她抬手,薄唇微动,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下来。”
这一声像是命令,可又像是蛊惑。
那池上飘了些花瓣,全都在江宴行的身后,雾气泛滥,江宴行便在那雾气之间,眉宇的淡漠都被朦胧淡化,显得柔和了些。
她看着那对着她伸过来的手指,修长分明,还挂着水珠。
沈归荑便不由自主的抬手,缓缓的放在了价江宴行的手掌之上。
一股力道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池子边上往下扯,而后滑入了水中。
衣服被水浸透,瞬间便黏在了身上。
江宴行拽住沈归荑的手,指引着她落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逼近水面的朱墨已然被晕染开来,在水面上扯着细密的丝线。
沈归荑指尖如葱玉,泛着粉色,带着水珠,点在了他的锁骨上,染了些更深的朱色。
江宴行眸色很深,不知是否烛光太过昏暗,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他动了动唇,“洗干净。”
铜镜上的雾气愈来愈多,宛如冬日结的霜花一般,朦胧的一片早已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隐约看到摇曳的烛光。
沈归荑抬手撑在那铜镜之上,努力的站直双腿,腰身折出弯月般的弧度,指尖将霜花融化,落下一个暗色的手印。
薄唇已经被她咬出一片浅淡的牙印,她眼眶微微泛红,额前浮起一层薄汗,发丝便有丝缕趴在上面。
她只觉得腿软的厉害,抑制后的啜泣还是断断续续的从口中支离破碎的挤出,带了些娇意。
江宴行将她揽入怀中,抬手,越过她的肩头,拂上面前的铜镜。
上头的霜花结出的雾被他抬手擦掉,朦胧之间映出沈归荑泛红的脸。
他抬手捏着沈归荑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去看。
热气喷洒在耳廓,带着一丝痒意,沈归荑下意识想要躲开,却被他手指锢的死死的。
他眸色幽暗,语气低靡,贴在沈归荑的耳侧,“你看看你自己。”
第45章 藏雀(十八)
让她自己抹
因着被江宴行捏着下巴, 沈归荑迫不得已去看眼前的铜镜,那雾气擦的并不干净,还浮着几道均匀的水珠。
透过那间或交错的水珠之间, 才看得出那镜面上勾勒出的朦胧的轮廓。
像是在池中游动散开的鱼尾,带着流畅的弧度,柔软又赏心悦目。
她只看了一眼便敛下了眸子,浓郁的羞耻里还夹杂着些许涣散。
沈归荑撑着镜子的手臂已经有些酸了, 她下意识便去抓腰间环着的手, 覆在江宴行的手背上。
她语气甚微, 带着些许娇弱, 抓着江宴行的手因着身子间或的往前倾下时, 而逐渐用力。
“江宴行......”喊他名字时是极为明显的哭腔,“我, 我腿软......”
沈归荑说着, 身子便要顺着下滑, 却被江宴行拦腰抱起。
浴池里飘着雾气,沈归荑眼皮半遮着坐在池沿, 她正对着江宴行,抬手环着他的脖颈,身子微微向后倾着, 长发如瀑布一般散在脑后。
她眼眶泛红,碎发黏在了鬓间,眸子半阖,充盈着水雾, 眼角勾勒的弧度微微上翘,樱唇翕张,一片饱满晶莹。
后仰的幅度从她的额头一路向下, 呈一个流畅的半月弧。
浴池的水面轻颤,以沈归荑没入水中的腿为中心,极有规律的往外一圈圈泛着涟漪。
她哭的几乎要断了气,环着江宴行脖颈的手用力时,几乎要留下一道抓痕。
江宴行低头吻她,将她的啜泣堵在口中。
沈归荑呜咽的摇头,眸子里尽是恳求之色。
沈归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在爬山,爬到腿软,头顶烈日炎炎,将她热的口干。
她听到江宴行喊她,便强撑着困乏抬眸,眼前却是一片朦胧剪影。
薄唇被挟住,她轻“唔”了一声,抬手去推他,可她累的连手腕都使不上力气,只是任由江宴行吻她。
随后,她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抱起,而后不知过了多久,便又被人放下。
身.下的,好似是榻。
沈归荑困乏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她只觉得衣领被人整理了一番,而后身前便被盖上了锦被。
再然后,自己的手被人拉起,一个冰凉的东西若有若无的触着自己的指尖,触碰时便会发出“咔擦”的清脆声响。
沈归荑只觉得每个指尖都被那冰凉的触感碰过,随之又换了另一只手。
她实在是太困了,那手上的触感不过一会儿便消失,陷入了昏睡。
直至次日醒来,沈归荑浑身的疲惫这才散去,她先是用手背半遮着视线,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
江宴行还未醒,手还放在沈归荑的腰上,将脸埋在她的后颈处。
沈归荑小心翼翼的挪动了身子,正面对着他躺。
没了那往日的冷淡,江宴行那尚在睡梦中的眉宇柔和了不少,他眉宇挺隽,睫如鸦羽,薄唇也淡,像是桃色兑了水一般。
视线从他的下颌滑到眉宇,无一不精致。
她便抬手,指尖轻轻的点在江宴行的眉心,顺着那挺翘的山根一路下滑到鼻尖,再越过鼻尖点在了他的唇上。
顺着唇缝继续下滑,上唇至下唇。
还未继续往下动,沈归荑的手腕便被抓住,而后江宴行便掀起眸子,悠悠转醒。
他手稍微用力,将沈归荑的指尖向前拉了一些,他便张口,将那粉色的指尖含.进了口中。
沈归荑没想过江宴行会突然醒来,也没想过他会有这番动作,眸子微微都睁大了些,带着些微弱的惊诧,作势要将手指收回,“你......”
江宴行感知到了沈归荑的动作,便将她的手拉的更紧,对着那指尖轻咬了一口。
“唔——”沈归荑吃痛的发出了声,而后面色瞬间浮上一抹愤然,她抬眼瞪他,半带着恼意,“你咬我做什么?”
闻言,江宴行却也不说话,只是这般好整以暇的看着沈归荑,舌尖抵在她得指尖上轻扫。
末了,才松开沈归荑,问了句,“身子可有不舒服?”
沈归荑听了有些尴尬,面色虽是还有些不自然,倒也老老实实的答道:“......有点。”
江宴行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在言它,视线便停在那指尖上上,若有所思的看了片刻,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指甲还是有些长了。”
听了这话,沈归荑这才恍然记起,昨天晚上江宴行拉她手时碰到的冰凉的东西,好似是在给她修剪指甲。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指尖,上面沐着晶莹的水渍,便不由得蹙起眉头,拖腔带调儿又略带嫌弃的“咦”了一声。
然后将指尖的水渍尽数抹在了江宴行的里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