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 第158节

作品:《似鹤归汀

    周围人群川流不息,阻止不了她扑进江衍鹤怀里。

    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充满依赖地告诉他:“之前没有说出口,我很想你,没办法离开你。”

    江衍鹤掌心轻柔摩挲她的后颈,感受她脉搏在他手指间跳动:“离不开我,为什么要逃跑。”

    礼汀细细的手臂努力缠住他,背脊惶恐又后怕地起伏着。

    她和他体温和皮肤贴在一起:“那天对你做了坏事,很害怕你不要我,就提前躲起来了。”

    再抬头凝望他的时候,带着眼泪:“哥哥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他唇角带着笑,似乎他是掌控一切的主宰,说,别怕,我不会。

    脉脉如情人絮语。

    “哥哥,如果以后我再跑掉的话,我愿意被你锁起来。”

    她仰着头,认真地凝视他的眼睛。

    那人别开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锋利下颌的幅度,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应允。

    飞史基浦的头等舱的座位紧挨着,能把隔板的门合上。

    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衍鹤上机后一直在用德语打电话,有一种充满压迫感的肃穆,让人觉得凛然又傲慢。

    上颚和嘴唇碰撞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原来人真的可以瞬间迷恋一种语言。

    礼汀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她眼睫扑棱地望着他,就像欣赏造物主的杰作一般,甜笑着,观赏他咬字时滚动的喉结。

    他的喉结上还有一点暧昧的印记,是在车厢里,她细细咬出来的,属于她一个人的标记。

    他说过,她永远可以给他打上标记。

    所以礼汀才不愿意跑掉呢。

    这是她一个人的神,给予她的最大馈赠,她要像囤食的小鼠一样,把他藏起来。

    “想要和哥哥接吻。”她害羞又大胆地说。

    听完,他不由得散漫地笑起来,揉揉她的脑袋,帮她把一丝头发别上去:“飞机上的不只是我们,商务舱还一些工作人员,要乖点。”

    礼汀没有问为什么有别人。

    她乖巧点着头,告诉他,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好。

    礼汀在他用不懂的语言,交涉完所有的事以后,才在飞机爬升的气流里告诉他:“我托福考了102欸!”

    她习惯性报喜不报忧。

    没对他讲这段时间过得多委屈。

    湿冷的房间,不满足的自己,还有孤独的生活。

    江衍鹤是她在妈妈去世后,第一个可以分享欢欣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

    坏蛋小猫也想这辈子,都成为最后一个。

    因为她超坏的,在京都被他灌满也不想要小孩。

    谁都不可以,阻止自己独占他。

    完全不需要其他人出现在生命里。

    她凝望他走神太久,没意识到俯身过来的他,轻柔地吻住她的唇:“汀汀好厉害。”

    礼汀眼睫扑棱,亲昵地问他:“你在夸我吗?”

    他喉结滚了一下,指腹搭在她下颌上,近在咫尺地端详她微红的耳廓。

    “当然是夸你。”

    在飞机不断爬升的气流里,在暧昧气氛弥漫的狭小隔间里。

    他倾身越过两人之间的隔板,温热手指桎梏住她的后颈,半边脸埋在窗外光线的阴影里:“汀汀真厉害,有一个托福考满分的男朋友。”

    礼汀羞恼地不行,凑上来咬他冷白的喉结。

    半途空姐送餐,想要贴心地帮他们把小桌板打开,认出是首富的公子。

    虽然表现已经非常礼貌专业,但空姐还是克制不住眼睛亮了一瞬,好奇心迫使她多看了那人怀里几眼。

    江衍鹤看着在他怀里安恬睡熟的礼汀,修长的手指微挡住她的眼睛。

    小猫浑然不知,正闭着眼,黑发散落在他的胸口,细细的手指抓住他的领口,腰细又柔韧,黏着他完全不想离开。

    被他吻到微红的嘴唇像花瓣一样,就要滴下血来。

    看见空姐递来食物的动作。

    江衍鹤他出噤声的手势,声音低柔地拒绝了:“不需要,别过来打扰我们,谢谢。”

    中途醒来,喝了一些混着青柠味的朗姆酒。

    “冷吗。”江衍鹤摩挲着礼汀雪白的脚,试图捂热。

    她的脚掌置于他的膝盖上,恋恋不舍地偎着他指尖。

    对方却一副禁欲地模样,袖口解开,衣袖皱褶弯曲,露出腕骨线条修长:“睡吧,等下有气流,别怕。”

    礼汀温软笑着点头:“好哦,哥哥也睡。”

    飞行时间变久,礼汀逐渐睡意朦胧,感觉到一只手揉捏着她的后颈,轻缓的,带着细微凉意。

    她渴求地颤栗着,她太熟悉那个人,深深迷恋着他。

    被他覆盖的颈背皮肤,滚烫得像要烧灼起来。

    她嗅着江衍鹤好闻冷冽的气息,混着醺然的酒气。

    她靠在他肩膀上,扑进他怀里,和他情人般亲昵地贴合。

    整个航班上,礼汀睡醒了就吻他,环住着他流利结实的腰线,深谙他潜藏的致命爆发力。

    在开着三个舷窗的万米高空,熄灭了所有的灯。

    礼汀第一次看见云上的夜空。

    四周的白色幕墙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光。

    就像湖泊里的水一样微微荡漾,照成幽蓝和透明的混合色。

    一层一层的云影宛如涟漪一样,缓慢浮泛在墙壁上。

    她自愿献祭,就像葬身海底,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生涩慢慢变成享受。

    他为了安抚她,手指划过她额角的冷汗。

    被领带绑住,衣料铺陈成一团一团的云。

    礼汀即使知道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依然慌乱地绞紧他。

    脚趾紧张地蜷缩起来,荡漾在半空中,被他钳在一起。

    她细微地呼吸着,黑发铺陈了一床。

    后半夜的时候,云层下起了雷雨。

    但是云层上的飞机没有受到影响,有细微的气流,平稳运行。

    她的皮肤宛如沉入水底的白,就像一樽冷玉做的雕像。

    躲在在他怀里,微微染上热度,烙下他的印记,泛出很美的红。

    两人满脑子只有对方,仿佛皮肤随时随地黏在一块。

    昏天黑地要把彼此刻入对方的骨髓里。

    到库肯霍夫公园的时候,礼汀被他解下蒙着眼睛的丝带。

    平坦的地势从阿姆斯特丹一直延伸到这里。

    很远的地方,礼汀就在吹拂在车里的薰风中,就闻到了浓重的花香味。

    她在直观看到的那一刹那,被眼前繁多的花,震撼得小声惊叹起来。

    密密麻麻的郁金香,无穷无尽地开满整个角落。

    最多的事玫粉和浅白的搭配,碧绿的茎叶笔直茂盛。

    高大的树木直耸云霄。

    美得就像一个童话故事里的仙境,铺天盖地的薰衣草和绿植。

    在两人途径的溪涧边生长。

    好多好多的花。

    花间摆放着黑色的名牌,彰显着它们每一个种类的名字。

    沿着小路往下走,礼汀还看到了风信子和洋水仙。

    她看到景深较远的地方。

    小座小座的风车着落在低矮的欧式房屋前,陪衬着大片淡粉色的郁金香花田。

    春天的花园真的好美,好像这个世界都变得缤纷又绮丽了起来。

    江衍鹤哪里是来陪她过生日的。

    他是来陪她走进童话故事的。

    那人用流利的德语和人交流,嗓音明快清冽。

    礼汀听不懂周围人讲的荷兰语,她全世界只信任江衍鹤,脑袋搁在他手臂上,发旋碰着他的肩头,像乖巧的小猫一样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