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任佑箐

作品:《金属牙套【骨科gl】

    任佑箐低下头,看着怀里醉眼朦胧,毫无防备地贴着自己,甚至刚刚冒犯了自己的女人,叹了口气。

    她忽然极轻地低下头,微凉的唇瓣在任佐荫那因为醉酒而格外温软红肿的唇上,轻轻地——

    一触即分地吻了一下。

    然而,醉醺醺的任佐荫却仿佛被这个轻轻的触碰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

    可恨的任佑箐。可恨的一切。

    这样轻飘飘的亲吻,软软的,碰一下就离开,又是在玩她吗?像逗弄一只蠢猫一样?就像她之前若即若离的态度,就像她突然宣布的订婚?

    需要的时候就姐姐姐姐的叫不需要的时候翻脸比谁都厉害。

    她就是不想看见她和别的男人结婚,再不济一些女人…女人也不太行。她就是没法想象以后任佑箐会和别人亲密,一边亲密还要一边来找她,她难受,她会不开心。

    但真有这一天,她拒绝不了任佑箐。

    好烦。

    “唔……”

    她不满地哼了一声,混沌的大脑无法思考,全凭本能驱动。被戏弄的怒火和不甘被如此轻慢对待的强势心态占据了上风。

    她忽然伸出手,一把用力攥住了任佑箐风衣的领子,猛地将她拉向自己。因为醉酒而失了些准头,但力度却不小。几乎是恶狠狠地,带着惩罚和宣泄的意味,重重地吻了上去。

    结结实实,毫无章法地堵住了任佑箐的唇。

    不仅如此,她甚至凭借着一股蛮横的醉意,生涩又霸道地试图撬开任佑箐的齿关。动作带着醉酒的笨拙和强势,呼吸间全是灼热的酒气,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熟悉的馨香,将任佑箐彻底笼罩。

    后者完全僵住了,瞳孔微微放大,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到有些粗暴的亲吻惊呆了。

    ……

    被猫咬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任佐荫死死攥着衣领,整个人被固定在那里,承受着这个带着酒意和怒意的,因为不清醒才模糊了界限的,强势的吻。

    任佐荫的舌头鲁莽地闯入,青涩又热情地纠缠,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委屈,愤怒都宣泄出来。

    她被迫仰着头承受着,纤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扶在任佐荫腰侧的手攥得更紧,指节微微发白,却没有真正用力推开。

    昏暗的光线下,任佑箐白皙的脸颊渐渐染上薄红,眼底那片冰冷的琥珀色仿佛被投入烈火的寒冰,迅速融化,沸腾。

    良久,直到任佐荫似乎耗尽了力气,或者说酒精终于彻底麻痹了她的神经,这个突如其来的,强势的亲吻才渐渐变得绵软,最后变成了无意识地,一下下轻啄着任佑箐被她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

    讨厌任佑箐。

    任佑箐这才仿佛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她极轻地喘了口气,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最终都被强行压下,恢复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最后她只是伸出手,轻轻扶住已经软倒在她怀里,几乎失去意识的任佐荫,将她打横抱起。她抱着任佐荫,对一旁的女人再次颔首示意,声音有些沙哑:

    “麻烦你了,祁老板。我先带她回去。”

    说完,她抱着怀中因为醉酒和发泄后已然昏睡过去的任佐荫,转身稳步离开了酒吧,将她小心地安置在停在外面的轿车后座。

    ……

    任佐荫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吊灯轮廓。

    她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薄被。窗外是沉沉的夜色,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在墙壁上投下温暖却暧昧的光晕。

    她没那么容易喝断片。

    她记得自己亲了任佑箐。

    理智告诉她这样就是不对的。她用了那么多决心,逃离的,惊吓她,束缚她的扭曲关系,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重蹈覆辙。

    可是——

    是谁主动的?

    谁都一样。

    坏任佑箐。

    可是羞耻和懊恼瞬间淹没了她。可是她还是不爽,任佑箐把自己送回来,又打算像之前那样,若即若离,用那种看似顺从实则掌控一切的态度来对待自己。

    正当她心乱如麻之际,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那人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她已经换下了外出的衣服,穿着一身丝质的深色睡衣,更衬得肌肤冷白,身形修长。黑色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表情平静又温和,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像两潭深沉的,看不出情绪的湖水。

    “醒了,”她走到床边,将水杯递给任佐荫,“喝点水,会舒服些。”

    任佐荫没有接水杯,只是抬眼看着她。

    酒精的作用还未完全褪去,可却也让她比平时少了几分顾忌,多了几分直白的锐气。

    “任佑箐,”她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和一丝压抑的怒火,“你对我是什么态度,你和我说清楚,行么?我不希望自己再受制于你,好歹我现在有能力做你的姐姐,也有能力给你想要的亲情,可是你似乎还是比我顾虑更多,你这样,让我怎么做,让我怎么想?“

    任佑箐递水杯的手顿在半空。

    她微微偏头,看着任佐荫,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语气依旧平稳:

    “什么…什么态度?”

    “就是你现在这种态度,”任佐荫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对我若即若离,什么事都瞒着我。你告诉我说你胃疼你失眠,可是我现在看,你似乎好得很,你有力气想怎么整你姐,有力气一个人做好所有,有力气到似乎你其实根本不需要我,不是么?”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不是因为想哭,而是因为酒精和一丝丝少的可怜的愤怒:

    “是,以前的事是过去了。我承认你长大了,我也成长了,以前的事,我不介意了,你又能介意什么呢?我被你害的,难道还不够么?你扪心自问,我,任佐荫,后来欠过你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