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作品:《天鹅与荆棘

    邵宴清的长腿抵在门边,手臂环抱胸前,凤眸微眯:“这就想跑了?”

    许嘉本能地否认:“没—”

    刚吐出一个字,恰时,下颚就被轻轻捏住。

    许嘉微怔,双腿再也无法移动。

    邵宴清垂眼,凉如月光的视线撞入她慌乱的眸中:“喔......”唇角扬起,漫不经心地笑,“原来你的承诺根本不作数。”?

    第45章 天鹅

    ◎“这次就放过你吧。”◎

    邵宴清语气里有调侃的笑意,许嘉却被惊得一颤,顿时放弃思考,下意识想挽留对方:“谁说不做数?我最喜欢恐怖片了!”

    话落,砰地往沙发一坐。

    许嘉仰脖喝了口酒,捧着玻璃杯:“好,你打算看什么?”

    许嘉挺直腰,双手自然地搭在膝头,细眉微蹙,唇线紧抿,神情异常之严肃。

    她全然不像是在等待电影播放的观众,而更像是随时准备上战场的士兵。

    邵宴清缓慢地打开柜门,指尖从左至右,敲击着每一部影碟。

    哒,哒,哒......

    清脆的响一声接一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许嘉咽了咽吐沫,本就蜷起的手逐渐攥拳,长睫抬起又落,既想去看个究竟,又攒不出勇气。

    “还是我来选吧!”

    她实在受不了这般等待,心一横,索性快刀斩乱麻,“就看那部《雨中杀人魔》!”

    受荧幕的蓝光映照,许嘉的面色愈显苍白,语气却格外决绝,仿佛是做出了某个关乎生死的决定。

    “好~”

    邵宴清笑,指尖稍许用力,取出那两张黑封皮的影碟:“今天全听你的。”

    cd机在转动,黑幕中的雨声由低转高。

    许嘉攥紧方形的抱枕,肩膀紧绷,腰身不断伏低。她看着撑伞女人走入幽深漆黑的小巷,又看着身穿黄色雨披的男人举起刀,极快地向前捅去!

    恰时,血肉分离的声音响起。画面闪过,一张巨大的布满驱虫的脸撞进视线。

    “呀!”

    许嘉惊叫,赶忙捂住眼睛。

    邵宴清哈哈大笑:“你搞什么,刚开始就吓成这样?”

    光线由暗转亮,学生们谈笑的声音盖过女人的尖叫。

    许嘉连咽了两口酒,才勉强能说话:“这,这实在是太恶心了,怎么能在开篇放尸体照。这难道不是全年龄向的电影嘛。”

    邵宴清歪身靠着沙发,指节抵于鬓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的反应:“这类影片主打的就是猎奇。”唇角微扬,笑,“害怕的话就趁早放弃吧。”

    许嘉没吭声,不断搓揉怀中的物件。那抱枕被捏成小团,又被压成块方形的饼,是连回弹的机会也没有了。

    邵宴清起身去拿遥控器:“看不了就回屋—”

    话未说完,手腕被忽地握住。

    邵宴清微怔,顺着那只纤细的小臂向上看。

    许嘉昂起下颚,颈部的线条更显修长,眉心纠着,一字一顿地说:“我可以。”

    许嘉的嘴唇依旧少见血色,圆润的指尖分明有汗意,却冷得像是冬日的冰。

    邵宴清张了张口,话音游丝般地飘出齿间:“许嘉,没必要勉强自己。”

    “谁说我勉强了?”

    许嘉皱眉,猛地从他手里夺过遥控器,“不就是恐怖片吗,有什么可怕的?”

    手指一个劲地用力按,音乐快速地由低升高。

    许嘉将遥控器藏在身后,连灌两大口酒,啪地将玻璃杯往桌面一置:“看我干嘛,看电影!”

    许嘉是第一次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同他说话。

    邵宴清惊得愣住,垂眼瞧见她紧搂抱枕的手臂,唇角一点点扬起:“嗯,我们看电影。”朝旁边凑去,抬手勾住她的肩膀,侧目说,“别担心,害怕就叫出来。”

    距离好近,每当屏幕的光亮起时,依稀能看见他上翘的睫毛。

    电影的画面已经不再重要,许嘉像是在深海遨游的鱼,全然沉溺于他温暖的体温中。心跳在加快,画面一幕又一幕地闪过,但她早已无法顾及影片的内容。

    许嘉抬眸看向身侧。

    邵宴清凤眸微眯,表情格外认真,全然是投入故事中去了。

    许嘉依偎在邵宴清的怀里,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原先的紧张与恐惧皆在不知不觉间消退。

    大概是饮酒的缘故,身体软乎乎得像是泡在温水里。

    许嘉有些累,脑袋点啊点得,终是脱力般地靠上邵宴清的肩膀。

    随及,听见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邵宴清似乎在问:“困了吗?”

    许嘉恍恍惚惚地抬眼,含糊地轻哼:“嗯......”

    邵宴清轻啧:“真是搞不懂你,先前还气势汹汹地说要看电影,这会儿又困了。”

    许嘉晃了晃脑袋,勉强撑起些精神:“对,没错,我还要看电影。”打着哈欠,努力瞪大眼,“现在演到哪了,凶手找到没有?”

    邵宴清看着她打盹:“出现第五个死者了,警察还在调查中。”

    “这样啊......”

    许嘉点点头,声音越说越低,“那我再坚持一会。”

    她像只被霜打过的茄子,脑袋摇摇欲坠得,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

    邵宴清轻声叹:“困就回去睡觉。”扶住许嘉的腰,正要将她抱起,“撑着点,我送你回房间。”

    “不,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