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作品:《天鹅与荆棘

    邵宴清也笑了,俯身,将下巴垫在她的颈窝:“那我们就再呆得久一些吧。”

    ‘砰’的一声巨响,黄绿交织的花于夜空中绽放。

    十二点的钟声接替而至,为这所阴冷的别墅增添不少生机。

    许嘉仰起脸,捉住邵宴清的唇:“宴清,新年快乐。”

    邵宴清回吻她,动作轻而更显温柔:“新年快乐。”

    晚宴,烟花,拥抱,亲吻......

    许嘉想,她大概是得到了苍天的祝福,才会在同一日收获这么多幸福。

    她不想要让时间流逝,甚至在意识快要散去时,仍死死地握住邵宴清的手。

    慢一些。

    再慢一些吧。

    许嘉于心底祈求着:‘请不要收回我唯一的美好。’

    隔日,初晨的阳光融化迷雾。

    许嘉晕乎乎地睁开眼,正撞见邵宴清近在咫尺的睡颜,微微怔住,手指像被蛊惑般抬起,指尖轻颤着,慢慢地靠近他。

    浓眉,高鼻梁,嘴唇很薄,下颚有泛青的胡茬。

    邵宴清无疑拥有一副极为英俊的长相,即使身处拥挤的人群中,也是能被一眼发现的存在。

    他家室优良,从小受到高等的教育,而不用请人帮忙就能够出国留学。

    在许嘉的眼里,邵宴清就是天边的星辰,是泥岩中最闪耀的钻石。

    而她,只是慢慢红尘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因为渺小,所以要向上爬;因为没有被爱过,所以渴望温存。

    她要得到认可,要获得纯粹的爱,她要成为邵宴清眼中,永远无法被替代的人。

    许嘉看向邵宴清的脸,认真地看着他。

    不禁又想起录像带中的场景,缓慢地垂下眼帘。

    ‘我也可以让你露出那样的笑容吗?’

    许嘉想,握住被角的手逐渐用力,‘我能够战胜林素妮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吗。’

    邵宴清似乎被晨光所扰,皱了皱眉,并未予以回答。

    恰时,手机响了。

    许嘉一惊,赶忙掐灭铃声,蹑手蹑脚地下床,放轻动作离开卧房。

    走出去,阳台外的风吹散残存的困意。

    许嘉点开微信,只瞧见那个名字,昨日的欢喜就散个干净。

    张秀琴:“事情什么时候办完。”

    “美/国不安全,我和你爸看上了英国的牛津大学。你想想办法,将小耀送去读书。”

    大抵是看她一直没回,张秀琴在半小时后又发来图片。

    张秀琴:“在夫家过得好吗,按照习俗,我和你爸也应该过来拜访!”

    图片里的正是邵氏别墅的外景,梧桐树枝上的雪还没化,铁栅门旁仍贴有红色的窗花。

    “你在监视我?”

    “到底是谁给你的照片?”

    许嘉疯了似地打出一段文字,指尖不停地起落着,又挨个将其删除。

    她还不知道站在张秀琴背后人是谁,不能盲目地激怒对方。她要守护邵宴清,就必须忍下这委屈。

    “我在找。”

    许嘉的手在抖,“机构没有回复,要多等两天。”

    张秀琴秒回:“努努力,对弟弟的事上点心。”

    好累,好想尖叫,好想将一切都甩掉!

    许嘉划掉与张秀琴的聊天框,腿有些软,只能扶着墙往回走。

    仅仅分别十分钟,她就有些想念邵宴清了,她想要靠在对方的怀里稍微休息一会,一会会就好。

    手搭在门把,已然能听见屋内的谈话声。

    邵宴清依靠着床头,正在与某人通话。

    许嘉舒心地笑,想要大步走向他,转动门把时,眸子却骤然一怔。?

    第56章 天鹅

    ◎“老板,你喜欢许嘉吗。”◎

    不知两人谈到什么,邵宴清扶额笑了,凤眸稍许眯起,唇边隐约可见两只梨涡。

    他的表情轻松而愉悦,眉宇间有藏不住的快乐,就像是......

    像是之前在录像带中见过的表情。

    双腿被冻住,再也无法向前走。

    许嘉呆站于原地,任由途径此处的寒风拂过肩膀。

    屋里是安静的,能清楚地听见对面的声音。

    刘科:“老天,你们和谈对象有什么区别?”

    邵宴清笑:“当然有,我们是夫妻。”

    刘科:“可你当初还在说要公事公办。”

    邵宴清:“我现在也没有越界。”

    刘科沉默,片刻才问:“老板,你喜欢许嘉吗。”

    邵宴清怔了怔:“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非得是喜欢,才能将她留在身边吗。”

    刘科:“......当然啊。你和许小姐的合约只有一年,等到今年十一月,你们就再没有关系了。”

    邵宴清皱眉:“但凡她还有想要的东西,我们的交易就能继续。我了解许嘉,她是天生的野心家。”

    刘科叹气:“如果她什么都不要呢。”

    邵宴清一愣,转瞬又断言:“绝不会有这种情况。”

    刘科:“人总会变的。老板,如果你不喜欢许小姐,就趁早放她离开吧。恕我多言,但这样对你们都好。”

    “够了。”

    邵宴清烦躁地皱眉,“我不想听这些无聊的话。”拇指悬在通话键,用力地按下,“去推进项目,年后把报表交上来。”

    电话挂了,心情依旧难安。

    刘科的声音像是魔咒,不停地,反复地在他的耳边回荡。那词句里的劝解之意令他反感,他忍了又忍,终是将手机丢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