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康熙的掌中娇 第40节

作品:《(清穿)康熙的掌中娇

    凤印和中宫笺表还不知道能在永寿宫待几日?呢,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就不上赶着去得罪人了。

    流言一事的调查结果随着钮钴禄贵妃的上报,后宫也很快就知晓了。

    但最先知道的还是谨妃,毕竟供出谨妃的那个宫女是在永和宫正殿伺候茶水的二等宫女。

    谨妃没有做过?的事被人扣了黑锅,别提多?气愤了,脸色比起早上在承乾宫被皇贵妃给难堪时更加难看:“究竟是谁在背后要害本宫?”

    四阿哥这些?年被皇贵妃养的很好,好到四阿哥连自己的生母都不知道是谁,后宫也无人会去四阿哥面前嚼舌根。

    在六阿哥夭折后,谨妃为了能让四阿哥知道真相,碍于康熙,她不敢接近四阿哥,也不敢亲口告诉四阿哥,所?以她是想过?用流言的方式让四阿哥知道真相的。

    然而?她还没有命人去做的时候,流言不知从什么地方已经传了出来,这恰好合了她的心?意,便顺水推舟了。

    谁知到了最后,这流言竟是查到了她的头上,谨妃没做过?的事硬是被人污蔑,怎能不气?

    石莺一边给谨妃打着扇子,一边道:“进慎刑司的那个宫女定?然是记恨娘娘您曾经因为她差事做的不好,打了她十个板子,所?以她是故意在污蔑您,她的话怎么能信呢,贵妃娘娘也太?草率了些?。”

    经石莺这么一说,谨妃瞬间?想起来这件事,心?头怒气更是难忍:“到底是本宫心?善,才罚了她十个板子。早知有今日?她背主一事,本宫当初就该把她打死。”

    别看谨妃说的狠厉,实则宫中宫女都是上三旗包衣小选出身,也是有身份的人,即便是妃位,随意打死宫女也是不好交代的。

    石莺闻言,默默地低下了头。

    那宫女到底有没有错她心?中清楚的很,谨妃心?中也清楚,可谨妃依旧忽略了这点?,说出了要那宫女命的话来。

    石莺听着一边惧怕谨妃的狠,又一边庆幸自己是谨妃的心?腹,这样的事情应是不会落在她身上的。

    谨妃一心?沉浸在愤怒中,并没有注意到石莺的神情,她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你?知道该怎么做。”

    石莺了然:“奴婢明白。”

    于是紧接着,宫里又出现了永和宫宫女背主,因为对?主子罚她一事心?生记恨,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污蔑主子。

    且那宫女的的确确挨了谨妃赏的十个板子,这一点?不少人都知道,这个说法还是能站得住脚的。

    曹玥站在窗台旁,指尖点?着碗莲的花瓣:“你?找的人,不会反口吧?”

    安顺忙道:“还请娘娘放心?,奴才并非是亲自去找的她,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为谁做事。”

    所?以即便她想反口,也不知道该咬谁,若是胡乱咬人的话,那她的话自然也就不可信了。

    不管事态怎样发?展,都与景仁宫无关?。

    且即便谨妃洗清了自己,可她因为杖打宫女一事,也算是彻底毁了她温婉柔和的形象,此番谨妃无论如何都是要吃下这个哑巴亏的。

    “你?办事,本宫自然放心?,安凝。”

    曹玥喊了一声,安凝便从寝殿的妆奁下面取了一张银票出来,交到安顺手上。

    安顺低头看着银票上的数额,惊讶的眼眶微微睁大:“娘娘,您这是……”

    曹玥转身,走到冰鉴旁的椅子上坐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本宫性子便是再冷,也知道这个道理。你?常在外替本宫办事,手中必然是少不了银钱的,上次本宫叫安凝给你?的银钱想必是不剩什么了。”

    安顺心?头一热,他的确觉得自己主子的性子冷,便下意识的觉得她不通世故,所?以上次的银钱早早花完了不说,自己的月例以及底下人给的孝敬也花出去了不少,这些?他都没打算同?主子说,却不想主子非但心?中一清二楚,还主动提起……

    曹玥饮了口酸梅汤,神情淡淡:“本宫知道你?对?本宫的忠心?,但本宫还没有落魄到需要你?用自己的体己为本宫做事。日?后若是有需要,直接找安凝便是。”

    这样体贴的话,叫安顺心?里慰贴,千恩万谢了一通后,精神抖擞的退下。

    曹玥低头理了理衣摆,勾唇浅笑。

    安顺和安凝安平不一样,他是宫里的奴才,不同?于安凝安平自小伺候她的情分,所?以对?于安顺此人,她要用,但是也得时不时的恩威并施一下。

    她要让他知道,其实她一直知道他为他做的事情,她都记在心?里。

    这是警告,也是恩惠。

    第46章

    乾清宫, 康熙从上书房问过阿哥们的功课后已经是申时了,这会儿也正是上书房下课的?时候。

    故而四阿哥见康熙离开,紧紧抿着?唇犹豫片刻, 还是推开面前尚未收拾的书本笔墨, 小?跑着?跟了上去, 把贴身伺候他的太监也给甩在了身后。

    梁九功在康熙身旁伺候着,听见身后传来动静,回头一瞧,顿时哎呦了一声:“四阿哥, 您这是……”

    康熙停住了脚步, 转身看着向鼓起勇气向他走来的?四阿哥,率先?开口:“怎么, 小?四可是有事要?同朕说?”

    四阿哥点?点?头,一双因为紧张而握起拳头的?手无处安放:“皇阿玛,儿臣最近听说了一些事,还是与儿臣有关, 儿臣听着?那?些风言风语,心绪久久不安, 所以儿臣想求皇阿玛赐教, 儿臣究竟该如何是好。”

    终究是个孩子,哪怕是宫中的?孩子, 在这种时候, 他也难免不安。

    心中的?烦心事不能对奴才们说, 可与自己阿玛说,也要?掂量着?来, 因为自己的?阿玛不仅仅是阿玛,更?是君父。

    然而此时四阿哥对这一点?并不明?白, 他只知道自己求助的?人是他敬仰的?阿玛。

    康熙眼眸微眯,看着?四阿哥严肃不解的?脸上都是对他的?孺慕,眸光稍稍柔和了些:“小?四,你在上书房也读了两年书,想必师傅们也教了你不少史书典故,那?你可知汉武帝时,窦太后的?侄子窦婴是因何而死?”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知道。”

    四阿哥秉着?小?脸道:“是汉武帝听信了中伤窦婴的?流言,一气之下处死了窦婴。”

    康熙旋即道:“正是如此,且不论流言是真是假,然身为帝王,却不能意气用事,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被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扰乱了心神,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有时候,有些事情未必是空穴来风,流言也并非全部都不可信,可人是不能被流言牵着?鼻子走的?。

    四阿哥聪慧,只略一思索,便知康熙其意:“儿臣明?白了,您说的?对,儿臣不该被流言所扰,只是儿臣身处其中,尚且做不到像您说的?那?样理智,儿臣惭愧。”

    康熙拍了拍四阿哥的?肩头:“朕明?白,不过小?四,你觉得你额娘对你如何?”

    四阿哥低了头,声音也小?了:“额娘对儿臣很好,会关心儿臣的?衣食起居,也会在儿臣生病时着?急落泪……”

    这回,没等四阿哥说完,康熙便道:“如此,你又何须在意旁人如何说?”

    四阿哥话语一顿,豁然开朗:“儿臣明?白了,多谢皇阿玛。”

    心结在康熙这里解开,四阿哥一改脸上的?愁容,带着?贴身太监下了学就往承乾宫跑。

    康熙坐在桌案后品了口茶,脸上不见丝毫笑意。

    当初把四阿哥给皇贵妃抚养,一是为了补偿皇贵妃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二是为了安抚佟佳氏一族,但又不能真的?给佟佳氏一个阿哥,因此四阿哥名义上的?生母至今都是谨妃。

    哪怕到了现在,他依旧不曾改变自己的?想法,谨妃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在他看来,他给谨妃的?已经够多了,他把她从一个包衣奴才捧到如今的?妃位,又为了护着?她不惜与皇玛嬷作对,本以为她得了这许多好处,能安分一些,谁知他到底是高?看她了。

    想要?回四阿哥,莫说皇贵妃,便是他也不会同意的?。

    康熙放下茶盏,内心对谨妃的?不屑轻嗤出声,也是,不是谁都如玥儿一般的?,不贪且真,毫无遮掩。

    “朕记得九格格还养在惠妃宫里?”

    梁九功忙道:“是。”

    康熙摆了摆手:“把九格格送回永和宫吧。”

    既然谨妃想要?孩子,那?他就给,但愿谨妃见到九格格,能懂他的?意思。

    提起孩子,康熙又不免想起早上时曹玥的?态度,无奈的?揉了揉眉骨:“昭嫔今日?心情如何?”

    他知道那?件事已经成了昭嫔的?心结,她始终无法放下,所以昭嫔再如何使性子,他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甚至觉得是再正常不过的?。何况他对昭嫔是着?实上了几分心的?,见她因此郁郁寡欢,他也心疼。

    可心疼归心疼,皇贵妃却是不能不放出来的?,他也不能为了她一个人就不顾大局。

    梁九功的?表情一脸尴尬:“这……皇上恕罪,奴才只知道昭嫔娘娘今日?一日?都没有出正殿,实在是不知昭嫔娘娘心情如何。”

    悄悄的?打量着?康熙的?神色,梁九功吞吞吐吐道:“不过奴才倒是听说,昭嫔娘娘命人给十?格格送了副项圈。”

    “十?格格?”

    康熙蹙眉,一时竟没有想起来十?格格是谁,又是哪个嫔妃所出。

    他后宫子女众多,有些阿哥都尚且顾不过来,那?些不得宠的?格格就更?不可能记在心上,何况是个贵人生的?。

    梁九功只一眼就看了出来,会意道:“十?格格养在永寿宫,是通贵人所出。”

    然后又把早上通贵人在承乾宫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康熙闻言,敲了敲桌面?:“既然昭嫔喜欢通贵人和十?格格,就让通贵人带着?十?格格多往景仁宫走走罢。”

    有个人说话,玥儿许是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梁九功笑着?应下,躬了躬身子准备出去把康熙的?吩咐一一照办时,门外响起了魏珠的?声音:“启禀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

    得到康熙允准后,四个敬事房的?小?太监进来,将盛放着?绿头牌的?托盘录过头顶跪在御案前。

    康熙绕过御案,经过其中一个小?太监时,抬了抬手翻过一枚绿头牌:“朕今晚去景仁宫。”

    夜色深沉,夏日?的?夜晚虫鸣不断,景仁宫正殿里却并未受到虫鸣的?打扰。

    康熙洗漱过后,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寝衣,盘腿坐在床榻上,看着?那?被如瀑般的?青丝遮挡住全部腰身的?女子,眼眸不禁暗了暗。

    曹玥淡定的?通着?青丝,从铜镜里看到康熙的?影子以及他的?神情,唇角不着?痕迹的?勾起,转瞬即逝。

    好一会儿,曹玥梳好了头发,站起身往床榻走去:“时候不早了,妾伺候皇上早些安置。”

    说着?,曹玥便俯身去掀开安凝早已铺好的?床铺,眼神扫过康熙,示意他去躺下。

    康熙要?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儿,顺了曹玥的?意躺了下去。

    曹玥去吹了灯,只留着?床榻旁一盏微弱的?宫灯,就着?灯光从床尾爬到了床榻里侧。

    若是按照规矩,嫔妃侍寝时都是要?睡在外面?的?,以便夜半皇上要?喝水或是起夜的?时候伺候,然而自曹玥第一日?侍寝开始就是睡的?里侧,康熙不曾有意见,这习惯就这么一直延续了下来。

    今儿她特意让安凝扑了两床薄被,曹玥摸索着?自己那?床被子,刚掀开一个角,手腕却突然被康熙攥住,一个用力就把曹玥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曹玥惊了一下,手上被捏的?紧了,有些不舒服,紧跟着?就动了动手腕,在康熙看来却是挣扎,于是他握的?更?紧了。

    曹玥整个人几乎是趴伏在康熙胸膛上的?,头顶正好被康熙的?下巴顶住。

    康熙嗅了嗅鼻尖儿上萦绕的?女子香味儿,沙哑着?嗓音道:“玥儿真的?要?一直同朕置气下去吗?”

    曹玥没有挣扎开,索性也不挣扎了,昏暗的?帐子中,康熙极为清晰的?听到了曹玥含着?讥讽的?话:“妾哪里敢与您置气,妾是在与自己置气,妾气自己毫无防备之心,落得个如今子嗣艰难的?下场,妾更?气自己比不上皇贵妃,不如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话里话外,字字句句都不是说与康熙置气,可康熙却觉得这就是。

    不知为何,康熙本该安抚曹玥,甚至是觉得心疼才是,可他却诡异的?觉得自己有些愉悦。

    因为她字字句句无一不是暗含着?在乎他的?意思。

    康熙搂着?曹玥的?腰,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下面?,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两人视线相对,男性独有的?低沉嗓音在耳旁响起:“怎么这么会胡思乱想?你为人所害,这不是你的?错,朕也从未说过你比不上皇贵妃……”

    “还用您亲口说吗?”

    曹玥倔强的?眼眸微微泛着?红:“您都已经做出来了,妾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皇贵妃只是病了一段日?子而已,您更?看重谁,妾心里自然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