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骗个娃 第27节

作品:《敢向皇帝骗个娃

    “裘镖师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我甚至都有些舍不得穿…”

    ……

    今日这个午歇,实在是徐温云入队以来,渡过的最最愉快的一次,就连这鱼粉中的剁辣椒,吃着都比以往更香甜酸辣些,填饱了肚子,还有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就要收队,主仆二人先后去茶寮后方更衣,因离车架不远,四周也尚算安全,徐温云就让阿燕回去……

    哪知才刚出来,徐温云眼前倏忽就冒出来个黑影,将她强掳抱在怀中,抵靠在旁边的那颗大榕树下,她下意识想要惊声尖叫,却被一只大掌捂住,惊惶着眼望向来人,脑中紧绷的弦瞬间松懈。

    居然是陆煜这个狗东西。

    打心底里讲,徐温云确实将陆煜剔除出了借种求子的行列。

    可一见着他,又不由想起洞中被他拒绝的那一幕,心里的火蹭一下燃起,气就不打一出来。

    她瞪圆了眼睛,拽开他的手掌,又抬手擦了擦被他捂过的嘴唇,甚至嫌弃地对着空气呸呸呸了好几下,这才抬起下巴,直视着他,颇为倨傲质问道。

    “干嘛?做什么?吃多了撑着没事做?搁这儿和我玩儿躲猫猫?陆,客,卿,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是晚班,晚班知道么?请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在太阳下山前,不要出现在我十步以内!我压根就不想看见你……”

    男人现下哪里听得了这些?

    从早上到现在,他憋了满胸腔的愤懑,他惊觉于这寡妇态度转变之快,昨日才和他交吻温存,今日竟就当着他的面,扭头就同旁的男子示好?

    还有那靴!

    她竟送了裘栋双一摸一样的靴?天知他望见的那靴的瞬间,几乎就克制不住,想要上前夺过将其扯毁剁碎……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越想便越觉得憋屈。

    陆煜怒火中烧,眉头紧蹙,手掌攥拳,薄唇紧抿,胸腔也剧烈起伏着。

    话语好似带着寒光的锋刃。

    “两日后,你想用裘栋做解?”

    听得这句。

    徐温云掀起乌羽般纤长的睫毛望他,嘴角抿了抹笑,甚至略歪了歪头,语调中带了几分天真与嘲弄。

    “我体内的媚*药能不能解,与谁合解……与你有关系么?”

    第二十章

    “我体内的媚药能不能解, 与谁合解……与你有关系么?”

    这世上还从未有人,敢这般和陆煜说话。

    他心头怒火锃得一下直冲天灵盖,太阳穴旁的青筋暴起, 瞳孔收缩,眸光凌厉,仿佛座随时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极力压制怒火,却控制不住骨子里翻涌而出的暴戾,抬起指尖,由上而下轻划过她粉光若腻的肌肤, 由光洁的额头, 到清丽绝俗的侧脸……最后落在一折即碎的白皙纤细脖颈上。

    分明牙齿都被气得咯咯作响,言语间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就这么急于同我撇清?”

    此亲昵举动中隐藏着的致命危险。

    徐温云却丝毫未曾察觉。

    她只觉男人指尖粗粝的触感, 不由让她想起昨日在洞中捧着他手掌轻吻的那幕,心生出些别扭, 抬手拂开了他的手臂,侧身而对。

    “这不正是陆客卿所乐意看到的么?

    你之前怎么说的来着?你我之间是孽缘, 强扭的瓜不甜,让我不必苦苦痴缠, 莫要揪着你不放……现在我让你得偿所愿了啊!”

    未曾想这寡妇竟会用他曾说过的话,现下来堵自己的嘴。

    可那时他哪能想到二人能纠葛如此之深?在这寡妇强烈迅猛的攻势下,他早已一步步缴械投降, 只是这感情来的太浓烈太迅速,初时他有些猝不及防, 难道就大错特错了么?

    陆煜也知当初既死命将她推开, 现下又来牵扯, 这反复无常的举动,倒显得他这么个男子汉大丈夫矫情。

    拿得起, 却放不下。

    可不知不觉间,他早就将此女视为了自己所有。

    占有欲作祟也好,得失心做怪也罢,他绝不允许两日后那醉春碎魂丹发作时,与她做解之人不是他,而是那裘栋!

    他怒火消散了些,复而涌上来些懊丧,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现竟没由来觉得有些委屈。

    “可你前日才说喜欢我。

    昨日还与我交吻缠绵。

    ……岂能今日就翻脸不认人,去与那裘栋高声说笑?”

    按理都将姿态放低到如此地步,她也合该好好安慰解释一番吧?

    谁知这寡妇竟没有。

    不仅没有,甚至还斜乜他一样,由鼻腔中发出声嗤笑,浑不在意道。

    “我前日是喜欢你没错。

    可我今日就不喜欢你了呀。

    我今日偏就喜欢上裘栋了,不行么?”

    此女简直在他的雷点上反复旋转跳跃,说出来的话好似淬了毒般,不见血都能封喉。

    陆煜语噎当场,被气得眼前都略黑了黑,险些当场就喷出口老血来。

    他擅长在战场上用武力值说话,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何其痛快?只是这个可以在满是男人的场子中争王称霸,带着将士杀尽敌军的勇汉,面对眼前这个如此巧舌如簧的女子,确实有些应对不来。

    他只能冷沉着眼,咬牙切齿道。

    “莫非你就如此浅薄粗鄙,沾花惹草,见一个爱一个?””

    哪知这寡妇不仅不以为耻,反有些而以此为荣,梗着脖子,扬起那灿若桃李的小脸。

    “诶!我还就见一个爱一个了,怎么?不可以么?若触犯我朝哪条律例了,你取了镣铐压我上官衙落狱去?”

    徐温云觉得他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干脆转过身来,双臂抱在胸前,望着他又好气又好笑道。

    “陆客卿,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是你拒绝我的表白在先,又瞻前顾后不愿为我解毒在后……那请问现在,你有何资格来质问我?

    你在指望什么?指望遭你连番拒绝后,我还会上杆子示好?还是指望着我为你守身如玉一世?只在你这颗树上吊死?”

    眼见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徐温云并不为所动,一双美眸淡漠冷冽如冰。

    “现在便同你明明白白说清楚,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的事也无需你管,什么媚*药不媚*药的,你全当不知这回事便是。

    还有就是,那晚班你干脆也莫要上了,我原本要的就只有裘栋,压根就未想再让你近身,今后除了镖队中事,咱俩实属没有必要多接触。”

    说罢,也不管男人究竟作何感想,径直就往镖队集合的方向而去,走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冷漠薄情。

    陆煜独自伫立在原地,心中的愤怒达到顶点,他眼中有火花在跳跃,可气极反笑,薄唇微抿,形成中扭曲的上扬弧度。

    想想真是觉得讽刺非常。

    早知她如此薄情寡义,那当初何必为她考虑那么许多?大可将其当作个试床的晓事宫婢,视为物件,随便用过就扔便罢!

    也是怪他自己。

    在战场他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素有“杀神”的封号,能使敌军闻风丧胆。

    于私事上,却莫名对这寡妇生了几分心慈手软?

    竟纵得她这么个出身低微,身若浮萍的孤妇,也敢对天潢贵胄出言不逊,极尽讽刺?

    按理说,这世上不该有人能让他心绪起伏如此剧烈。这对胸怀大志的王侯将相来说,是致命的弱点与缺陷。

    而这寡妇现不仅能左右他的心志,且还如此反骨难驯……倒不如,直接杀了她了事?

    他阴沉着眼,望着那个愈行愈远的娉婷背影,手掌蓄力,拍在了身侧的枯树上。

    空中传来声沉闷的断裂声,当时却无任何异动。

    待镖队启程缓缓出发…以这个枯树为中心,十步之内的树木,全都伴随着枝叶纷飞,朝同个无人经过的方向崩然齐齐斜倒,引得众人发出声声惊叹。

    阿燕坐在车架上,远远望见尘土飞扬那幕,拍着胸脯,吓得瞠目结舌,“夭寿了,怎的忽然有这么大动静?莫不是要地动?”

    徐温云瞧那正是方才二人待过的地方,估摸着这动静或就是陆煜闹出来的,她抿了抿唇,心中不由有些发虚,望向前方那个骑着黑马的男人,将眸光落在那双绣着祥云花样的黑色皂靴上。

    她心中忽就有些拿不准。

    “…啧…我是不是不该给裘栋送靴啊?我合该送对护臂护膝啊什么的,尤其那靴还是当着陆煜的面送的,如此会显得我很不近人情,很过分么?”

    阿燕闻言,唬着脸道了声哪有,

    “夫人想送什么就送什么,想送给谁就送给谁,莫非还要看谁人的脸色么?……不过该说不说,方才奴婢在旁瞧着,那陆少侠的脸色确实很难看,比烧了多年的灶底还要黑,可这气来得没缘由啊,之前可分明是他再三推却夫人的好意……”

    徐温云闻言,心中愈发忐忑。

    后知后觉间,这才感受到他方才指尖落在脖颈上的微微杀意。

    “……你说他武功这么高,功夫这么好,会不会气急之下,神不知鬼不觉抹我脖子,取我性命啊?”

    阿燕浑不在意摆了摆手,

    “夫人这是哪儿跟哪儿?

    您与那陆少侠无媒无聘的毫无干系,且又不是出*轨偷*人,抓*奸在床,不过送了旁人双靴子罢了,至于到杀人那等地步么?……再者说,夫人与他相识不过区区六七日,就算单论感情基础,也够不上情杀啊。”

    徐温云听她这般说,心中才略略有底些,嘴里喃喃道,

    “确是如此,且陆煜也不是那等莽撞之人……”

    阿燕观她神色,不禁抿唇一笑。

    看来主子虽嘴上不说,可心中还是非常在意那位陆少侠的,否则岂会时时在意他的想法呢?再加上方才陆少侠那吃味的神情……二人浑然像是对正吵架冷战的情侣。

    那裘栋啊,指不定还是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