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作品:《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

    其实他还是会回应人的嘛。

    奚吝俭多看了苻缭两眼,神色未变,简单应了声,便书房去了,殷如掣也借这个空当引着苻缭出府。

    路上鲜少有光,苻缭始终觉得书房的光格外明亮,即使背着身,眼前似乎都还有微弱的光芒。

    他忍不住回头去看。

    半个影子被映在窗户的油纸上,只能看见书房主人坐在桌前,而不知他的举动,引人想要去一探究竟。

    刚才自己的影子,也被投在了这上面么?

    殷如掣发觉世子的脚步更慢了些,疑惑道:“世子?”

    苻缭小小地惊了一下,像是被人赃并获的小毛贼。

    “没事。”苻缭将自己的视线与神思都拉回脚下,隐约察觉到石板旁的花草戏弄着他的衣摆。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明月依旧高挂。

    “可以问殷侍卫一个问题么?”他忽然道。

    “啊,可以。”殷如掣挠了挠脑袋,“不过世子不用叫得如此生分的,毕竟我们……呃?”

    殷如掣本想说他们也算相熟,但转念一想,根本不熟。

    但世子说话的语气,总是叫他忘了这事,更像是个认识多年的朋友。

    苻缭一愣,笑道:“那便叫殷郎吧。”

    “我想问,殿下的腿是如何伤的?”

    苻缭观察殷如掣的神色,果然发现他脸色微变。

    “若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他道,“只是那日看殷郎相当担心殿下的伤势,不免担心。”

    殷如掣刚要回答,忽然抓住了话里的另一个重点。

    “世子说的是哪日?”

    “是那日走山,我见殷郎尤其关心殿下的腿,故而有此猜测。”苻缭见他面色不对,连忙道,“殿下只是默认了我的说法,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一概不知,故而疑问。”

    殷如掣长吟一声:“那日啊……”

    他猛然反应过来,登时泄了气:“原来那日殿下说抵掉了,是因为这个。”

    “什么?”苻缭不明所以。

    殷如掣只是长叹了口气。

    “世子太敏锐了。”他道。

    于是苻缭也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可是因为我的缘故,让殷郎挨罚了?”

    殷如掣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鼻梁,神情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苻缭。

    “这算得什么事,也要挨罚?”苻缭微微皱眉。

    殷如掣见状,连忙解释:“殿下也很少这样了,那日就是有些小生气吧,也没动怒。”

    他其实觉得那日主子更像是恼羞成怒,又觉得这情绪不会出现在主子身上。

    苻缭见他也不是特别肯定的样子,问道:“殷郎当时既不知道是因为何事,为何不问清楚?”

    殷如掣皱了皱眉,似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有什么必要问呢?殿下就算是高兴了,要我在阶下跪三个时辰,也肯定有理由的。”他奇怪道,“不过殿下没这么做过就是了。”

    “而且殿下若是真怕我不明白,自然会直说的。应当是没人能知道他的心思最好。”他道,“孟公公当初也和我说,少问多做。他跟在殿下身边的时间比我长,也不见得能完全懂殿下的心思。”

    苻缭不大赞同。

    这样一来,奚吝俭身边岂不是没有能够理解他的人了。

    不只是他谋定的计划,还有他无处安放的情绪。

    虽然奚吝俭定是觉得自己不需要,但周围若是能有一个这样的人,他大抵也不必终日冷着脸色。

    十几岁开始便居于边疆,远离亲朋,而今又回到这个陌生的熟悉之地,这样常年的孤独确实会让他有这样的认知。

    说起来,他的父母又是什么情况,才会让一个少年远离故土如此之久?

    苻缭的视线涣散又聚集,终于意识到离大门不远了,连忙谢过殷如掣,趁着夜色回府。

    直到回了自己房内,他才猛然发觉,关于奚吝俭的伤势这个问题,被盖过去了。

    翌日清晨,苻缭借口与人游玩,早早地出门了。

    他故意将此事告诉苻药肃,果然没一会儿,苻鹏赋便知道了这个消息。

    好在他似乎只对苻缭没去上任这件事而高兴,没说什么就让自己离开了。

    其实只是任职的时间还未到罢了。苻缭腹诽。

    到了璟王府门前,天才刚刚大亮,此时还未下朝。

    苻缭原本想在外面候着,但恰好碰见殷如掣在检查府邸周围,便将他请进去了。

    “殿下已经吩咐过了。”殷如掣是这么说的。

    他的表情比昨日凝重不少,一股少年气的声音也显得沉重。

    他负剑抱胸,察觉苻缭的目光,解释道:“今日早朝是要讨论千秋节的事,殿下与官家关于此事的意见不合许久。”

    多的他不再说,教苻缭担心自己今日来寻奚吝俭,是否会给他添麻烦。

    不过殷如掣很快补上了一句:“不过世子不用担心,殿下自有分寸。”

    说罢,他停了停,还是继续道。

    “世子似乎太过关心殿下了。”殷如掣目光移向别处,踢着脚下的石头,“自我跟着殿下起,没见过殿下出什么差错,无论是哪方面。”

    苻缭顿了顿。

    其实自己关心的是季怜渎才对,大概是常与奚吝俭说话,才让他生了这样的误会。

    “殷郎应当也知我的心思在谁身上。”苻缭觉得这时候拿原主来说会更方便,“何况既然殿下心里有底,他没说明,自然是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