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作品:《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

    翌日早朝。

    苻缭这一次站在了右列最末尾。

    他本不该来的,校书郎的品级还没到可以上朝的程度。他是昨夜被官家的一道口谕命令来的。

    虽未明说理由,苻缭也知道,这是可以立即对他兴师问罪。

    就在苻缭思忖的当下,众臣与官家,还有奚吝俭已经开始议论新修园林的事。

    群臣的语气都很低迷,想来是不愿再讨论这个问题。

    就连新党里也有不解奚吝俭行为的人,低着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耐,却还是只能听着他们的争执。

    只有奚宏深一人语气高昂,像是铆足了劲,就为了和奚吝俭吵架,还非要吵赢一样。

    “朕不管!朕!就是!要!”奚宏深近乎是撒泼打滚,手在龙椅上锤了好几下。

    “皇城内外仅供观赏的园林已有七座,上一座已经占用周边百姓耕地三亩。何况平关山走山造成的损失尚未修补,怎可如此大动干戈?”奚吝俭扬声道,“园林内的陈设花卉随季而换,官家可是还没逛够?”

    苻缭眉头皱紧了。

    奚宏深眉头一皱,怒道:“朕是没逛够!哪像你,不过是腿上被箭擦了下,又没射中!说得好像路都走不了一样,搞得好像朕是要故意让你死!”

    众臣顿时噤声。

    奚宏深吼完,也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朝米阴寻求帮助。

    “我、我没有……”他喃喃道,面色顿时变得苍白。

    苻缭缓缓眨了下眼,闭上,再睁开,感觉眼皮有些钝痛。

    奚吝俭腿上的伤,是奚宏深造成的。

    还是被箭……

    奚宏深的模样,一看就是没怎么练习过的,年纪又小,说不定弓都张不开。

    奚吝俭是怎么被射中的?

    奚吝俭轻笑一声,打破这阵沉默。

    “总之,孤不应允。”

    下一刻奚宏深尖锐的大叫便在他耳边炸开。

    苻缭庆幸自己站在阶下,离声源还远得很。

    再看看奚宏深左右的面色,都是习惯了的模样。

    他再一眨眼,看见奚宏深已经朝自己这里看来。

    “你你你……”

    奚宏深正要发怒,忽然想不起眼前这人的名字,只知道他分明答应自己,却食言了。

    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自己可是一国之君,他奚吝俭权力再大又如何,见到自己不还是一样要行礼,决定事务不还是一样要自己来说!

    他怎么也敢和奚吝俭一样!

    “官家。”

    那人徐徐出列,声音相当镇定。

    不慌不忙,似乎早已想到了应对之策。

    奚宏深愣了片刻。

    他竟然已经开始想起了旁门左道!

    动不了奚吝俭,难道他一个小小的世子还动不了吗?!

    奚宏深一下红了眼眶,抽出一旁侍卫佩戴的佩剑。

    拔出时,他还差点没站稳,身形晃了几下。

    众臣皆惊,唯有奚吝俭佁然不动。

    “且慢。”

    一声苍劲的呵止教全殿都安静下来。

    官家见到出列的人,表情更难看了。

    提着重重的剑,教他一下也没了心情,无精打采。

    “祖卿还有何事?”他道。

    却见祖官人摇了摇头,对着侧边的奚吝俭道:“官家与往年相比,已是收敛懂事许多,璟王何故连这都不应?”

    “理由孤已说过。”奚吝俭不屑抬眼,“若祖官人在此事上也向着官家,孤无话可说。”

    奚宏深的眼里亮了一点。

    连祖时这老家伙都认同自己,其他大臣也都支持自己,果然只有奚吝俭是错的。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老夫近日身体抱恙,恐怕不能再胜任工部尚书这一职位。”祖时捋了捋胡须,“老夫想在告老还乡前,为官家献上最后一份礼物。若璟王还不答应,老夫便只能抱憾终身了。”

    苻缭一愣。

    祖官人要主动辞官。

    他记得,官家想他辞官许久,但祖官人不知因何,硬是在这官位上待着,怎么说也赶不走。

    看他如此有精神,不像是生了大病,这就要辞官了?

    奚宏深眼睛更亮了,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阶下静了一瞬,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工部尚书的位置一空,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少。

    “璟王,祖卿都这么说了,你可是想让祖卿的愿望落空?”奚宏深眼里不再放得下众臣,直勾勾盯着奚吝俭。

    奚吝俭眯了眯眼,众人顿时又不敢说话了,教还在乱动的奚宏深格外突出。

    奚吝俭嘴角勾了勾:“祖官人都这么说了,自然可以。”

    众人皆看出那是冷笑。

    徐径谊面色难看。

    奚宏深响亮的一声“好!”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祖官人的请求,孤岂能为难?”奚吝俭淡淡地补了一句。

    奚宏深的面色又突然难看起来,好在想到花园又能落成一座,而且还是他强迫奚吝俭松口的,他又高兴得不得了。

    再有要禀上的事宜,被他一挥手给推后。

    苻缭快步出了殿门,发觉祖时已经在那等着了。

    “祖官人,为何要帮我?”他开门见山。

    祖时哼了一声:“老夫不过是单纯累了,想告老还乡,与你没什么关系。”

    苻缭抿了抿嘴,双瞳剪水,凝视着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