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作品:《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

    在苻缭看不见的地方,奚吝俭的手狠狠攥紧了。

    语气却仍旧不变。

    “我本来在母亲身边,但是一根房梁坠了下来,我找不到路。”他道,“是有人从火场里把我救出来的。”

    苻缭听着,心里隐隐生起几分猜测。

    “那人难道,就是米阴?”

    奚吝俭看着他,摇了摇头。

    “是孟贽。”他道。

    苻缭顿住了。

    “这么说,孟公公的嗓子,就是那时候坏的?”他声音有些颤抖。

    奚吝俭颔首道:“孟贽当年和米阴一起侍奉我母亲,是他一手带大的。”

    苻缭眉头不自觉蹙起。

    “那当时……”

    “我母亲离门口进,本该能走出去。”奚吝俭道,“我在屏风后午睡,意识到发生什么时,几乎难以呼吸,是孟贽冲进火场将我带出来。”

    苻缭听着奚吝俭的叙述,心底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米阴呢?”

    “他也在宫内。”奚吝俭面色变得冰冷,“就是因为这起走水,让所有人都以为米阴死在宫内了,毕竟他那时只是个后宫的太监罢了。”

    看来奚吝俭认为这场火灾和米阴脱不了干系。

    但他既然没说,便是没有证据。

    说到现在,米阴的意图的确仍然难以辨明。

    苻缭终于知道奚吝俭说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可能性太多,反而让人拿不准主意。

    只能一步步,慢慢地试探。

    但奚吝俭提起母亲时,似乎并没有多少怀念的意思。

    不是说他不敬重她,只是苻缭听着,总觉得他嘴里的“母亲”,只是种称呼,而没有实际的情感。

    眼见话题又转向沉重,苻缭脑内忽然灵光一闪。

    “难道这就是殿下要做龙王的原因?”他问道。

    奚吝俭顿了顿,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道:“你在说于呼?”

    听见这个陌生的名字,苻缭一时难以回答。

    “就是你身边的小厮,跛腿的那个。”奚吝俭道,“于呼。他名字念起来拗口。”

    苻缭反应过来,奚吝俭说的是他进府之前的名字。

    之敞已经是他进府后,身为府里小厮统一选择的名字了。

    “他现在叫什么?”奚吝俭问道。

    “之敞。”苻缭道。

    “怪。”奚吝俭如此评价。

    “殿下还记得他。”苻缭笑道。

    “忘不掉罢了,都是跟着孤出生入死的。”奚吝俭道,“活下来的本来也没多少人。”

    “殿下都记得他们。”苻缭道。

    奚吝俭看他一眼,难得的,竟然带了几分得意。

    “记性好,天生的。”

    苻缭知道这绝不是他单纯记性好的问题,但显然奚吝俭只想强调这一点。

    像是渴求奖赏的孩子。

    “记性好到能让人以为殿下是龙王么?”于是苻缭也配合地调笑道,“还是殿下能记得以往下雨时的日子?”

    “想知道?”奚吝俭挑眉。

    苻缭点点头。

    这雨自然不是求下来的,可来得及时,恰好在他祈雨后落下,便足以振奋军心。

    他确实想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那该说说你了。”奚吝俭话锋一转,说出这句早有预谋的话,“孤说了这么多,你总该拿些东西来换。”

    苻缭顿了顿,不得不承认奚吝俭的话。

    奚吝俭愿意与他说这么多实属不易,但……

    苻缭的面色僵住了。

    他试图缓和面部的神色,强作镇定:“殿下难道还不知道我么?”

    他缓和着面上的情绪,装作不明白的模样:“明留侯府上下,殿下都是该清楚的。”

    奚吝俭直接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苻缭沉默片刻。

    奚吝俭果然还是在怀疑他的身份。

    可真是怀疑的话,他不怀疑自己对季怜渎的心思是否真诚么?

    还是仅仅指自己没吐露过什么想法。

    这倒也是,他甚少与人说过自己,听奚吝俭说这么多,确实有些不公平。

    但不是他不想说。

    “我的确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苻缭最终道。

    “那孤来问你。”奚吝俭应得很快。

    “为何会喜欢季怜渎?”他的第一个问题。

    苻缭又是一僵。

    “两小无猜,认识得早,便生了心思。”他只能扯谎道,“这种情愫总是说不清的,但总是扰人心思。”

    奚吝俭看起来对他这说法不甚满意,却没有多问。

    虽然他的面色变得不好看了些。

    “可有什么讨厌的人?”

    苻缭不想自己显得太过敷衍,装作在思考的模样,停了片刻,才摇摇头。

    没有。

    “没有什么敌人?”奚吝俭眉尾微动,“哪方面的都没有?”

    苻缭不知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但还是摇了摇头。

    “都算不上。”他意有所指地道。

    奚吝俭极淡的笑意彻底不见。

    苻缭摇摇头。

    “家人呢?”

    苻缭顿了顿,没有肯定或者否定。

    他还是不想在奚吝俭面前明着暴露身份。

    好像让他如此清楚地知道后,自己在他面前便彻底没了一点伪装,也没了与他能再交谈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