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几个弟弟可不一样。

    见太子没有减好感的意思,元澈暗暗松了口气,随口问:“若知太子哥哥今日要来,臣弟就不出门了。”

    陆天枢语气重回温和:“无妨,今日本是路过王府,顺便来看看元弟。”

    【陆天枢好感+3】

    经过戚辰的好感度攻势,如今的少年已不会再被三点好感度收买,几步上前,与陆天枢并肩往屋内走去:“院中下人驽钝,不知有无冒犯,这些茶汤茶果不比宫中手艺,让太子哥哥见笑了。”

    他二人说着话进门,留大白花站在外面不知所措,顶着小厮丫鬟的打量站了半晌,一咬牙跟了进去。

    不知哪个多嘴的下人通风报信,禀告了亲王妃,听到进门的通传时,元澈的心彻底死了。

    本想快点把太子打发走,这下倒好,整个亲王府都将知道他带了个男人回来。

    “澈哥儿,今日野哪儿去了?可叫太子殿下好等。”

    人未到,声先至,亲王妃含笑的声音从院中传来,没等元澈去迎,已跨过了门槛。

    她一进来,便见自家儿子身后立了个秀气柔弱的年轻男子,面露诧异,语气淡了几分:“这是谁家的孩子?”

    大白花抖了一下,朝元澈的方向贴近了些,嗫嚅道:“草民见过王妃。”

    “说话便说话,离澈哥儿那么近做什么?”亲王妃脸色微沉。

    一副狐媚子作态,元澈还小见识不多,可糊弄不过她。

    “伯母勿怪。”陆天枢出声解围道:“元弟良善,碰见此人流落街头,暂时收留两日,并无大碍。”

    亲王妃看向元澈:“当真如殿下所说?”

    元澈不得不把惨遭碰瓷的全过程说了一遍。

    说到被迫英雄救美那里,少年面皮涨红,结结巴巴,似是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陆天枢好感+2】

    元澈稍稍抬眼,见陆天枢似有笑意。

    亲王妃听完他的解释,面色稍霁,语气里似有冷嗤:“原来是上京城寻兄,本宫还以为有人居心叵测,见澈哥儿单纯,想起了攀附之事……既无处可去,看在太子殿下和澈哥儿的面子上,允你在府内住一日,明日一早,本宫便派人替你寻兄。”

    陆天枢微笑着附和道:“京中人口众多,单伯母一人之力,怕是大海捞针,不如让本宫也帮上一帮。”

    二人皆在权势中浸淫已久,位高权重,虽像闲话家常,细究语气却是不容置喙。

    被两尊大佛盯上,大白花瑟瑟发抖,哪里还敢说什么。

    太子和亲王妃的名头摆在那里,哪一个都不可小觑,更别说二者一道出手。

    第二日,元澈刚睡醒,便听金荷来报,说外头的人已经找到了大白花的兄长,亲王妃命他们上午就将人扭送过去。

    “这么快?”少年一骨碌爬了起来,净面穿衣道:“我也去看看!”

    就当是送人最后一程了。

    亲王妃知晓这个儿子向来不让人省心,劝阻无果,遂让长随看紧些,不要再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元澈随他们一道出去,发现外面等着的是太子府的人。

    “世子爷,太子殿下命末将送这位公子去他兄长住处,您也去么?”侍卫恭敬道。

    元澈道:“去看看呗。”

    他兴致来了,想起什么,转头问马车中面如死灰的大白花:“对了,你昨日说的重谢是什么?”

    大白花怔了怔,没想到他还念着这茬,犹豫道:“是……是草民祖传的玉镯。”

    “镯子?”元澈倍感失望:“我不要你的祖传镯子,能换成别的吗?”

    他摸了摸下巴,咧嘴道:“比如说,银子什么的。”

    没想到他一个亲王世子会这样爱财,大白花眼神骤变,楚楚可怜道:“那,草民与兄长商量便是。”

    待到了地方,元澈掀开车帘,眼前的宅邸似是还没打理干净,盆景堆叠,枯草横生,显露出萧条又匆忙的迹象。

    一名身着绫罗的富贵男子早在门口等着迎接,见来者如此大阵仗,不由一愣。

    元澈跳下车,回身把死活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大白花牵下来,问道:“这就是你兄长?”

    本该亲人团聚,感人至深的画面,此时却万分诡异。

    大白花神情尴尬,一步也不肯挪动,富贵男子目露迟疑,试探性地喊:“弟弟?”

    下一秒,元澈上前挡在了大白花面前,笑眯眯伸出了手:“一手谢礼,一手交人,不过分吧?”

    富贵男子眼角抽搐,对身边的管事道:“去我房间,取匣子过来。”

    管事很快把一方木匣捧过来,富贵男子从中取出几张银票,努力装出感动的声音:“多谢这位小公子送我家小弟归家,这里有五百两……”

    元澈抽走银票,数了数,挑眉道:“没了吗?”

    “……”

    五百银还不够?

    富贵男子僵在原地,少年叹了口气,语气老成:“你弟弟这事儿难办啊,我到处请人帮忙,花了好大功夫才打听到你住这里,这不,赶着一早就让你们兄弟团聚了。”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略过只花了半天就找到人的事实,啧啧有声,好像真的办成了一件很难的事,却被微薄谢礼打击了积极性。

    看着他身后的众多侍卫长随,富贵男子又抽出两张银票,不情不愿地上道:“是,在下明白,公子花了许多功夫,这些谢礼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