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叙言的动作猛地停下来。

    他睁开还带着浓重的情欲的眼看向她，伸手擦过她脸上的泪水，“说说。”

    他声音微哑，说话还有些喘：“怎么了？”

    左柚绷紧神经，让自己不要那么狼狈，鼻尖止不住地泛酸，“你在北川多少年了？”

    她吸了吸已经因为哭泣而带上鼻涕的闷重的鼻子，“为什么不去找尤阿姨？”

    她很后悔当初直接一声不吭直接跑去长汀的做法。

    她以为他会跟林嘉敏在一起。

    会有一段完美的爱情。

    可是一切仅仅只是她以为。

    他在北川的五年，没等他的人，但是他却等了她好多年。

    左柚鼻子泛酸，眼睛酸酸胀胀地氤氲着水汽。

    陆叙言动作微顿，看向她的眼神里带上一丝迷惑。

    “我这不是在北川上大学。”他欠着身子与她平视，手撑在门边，一副浑不在意地模样，“没时间。”

    左柚知道他在打马虎眼，“那你为什么有时间去长汀，去南浔？”

    陆叙言神色稍怔。

    转而想起自己去送陆澄去机场的空隙，隐约猜到点事情的全貌，“你看见了？”

    左柚直言不讳，“嗯。”

    他笑了下，指的是飞机票的票根:“旅游来着。”

    “你骗我。”左柚直接反驳过去，“你不是说要等我吗？”

    她直接质问过去，“你为什么不说？”

    他垂下脸勾唇笑了下，索性直接摊牌:“嗯，就是在等你。”

    左柚抿了抿唇，泪水夺眶而出，“可是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你。”

    却让你等了好多年。

    左柚倔强地重复:“喜欢了好多年。”

    陆叙言伸手抱住她，以为她在安慰他，便也就示意她放宽心:“那大抵应该是我先动了心。”

    左柚吸了吸鼻子，“你怎么知道那幅画是我给你的？”

    “后面写了名字。”他说话有理有据，“再加上你应该不会送给林嘉敏这个东西。”

    “然后我就拿了回来。”他说话的气息全数喷洒在她的发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拿白不拿，毕竟你还欠着我十八岁的成人礼。”

    陆叙言忽地笑了下，像是自言自语：“好在，你发现了....”

    他说，“好在，今年应该是两个人的跨年夜。”

    左柚想起那个被他歪歪扭扭填充上去的名字。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左柚只能用力地抱紧他。

    手上的力道不断收紧。

    左柚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

    外卖铃声打断旖旎的氛围，左柚抬头看他，“你点了什么？”

    陆叙言闷头应了声，“解酒药。”

    拿进来之后，左柚就发现里面还有其他的药。

    她挑出来问他，“这是什么？”

    “擦后背的，本来要分开点，但是点错了，就寄到你这儿来了。”

    左柚应了声，突然想起他刚才好像又碰到了伤口，“你现在要擦吗？”

    陆叙言挑眉看向她，盯着她几秒，像是为了验证心里的想法，“要，挺疼的还。”

    左柚点了点头，把那支药拿出来递给他，“左手边是浴室。”

    陆叙言接过药，声音还有点哑，“没了？”

    左柚一脸的理所应当：“要不然？”

    “你帮我，我看不见。”

    旋即，面前的人不由分说地就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

    他身上还套着件驼色的大衣，里面是件黑色的高领毛衣。

    就两件衣服，三下五除二就脱完了。

    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中穿插进他的说话声：“好了。”

    “啊....哦，那你转过去。”左柚垂着脸扭开外服药的盖子，“我帮你。”

    他答应地直接：“行。”

    “好。”左柚呼出口气，抬手准备给他的后背擦药。

    下一秒，视线内就闯入一个白花花的腹肌。

    他的肤色本来就偏白，里面的腹肌更是如此，不是特别夸张的肌肉，恰到好处的匀称，胸肌下面点着一颗极为明显的小黑痣。

    无形的诱惑。

    左柚撇开脸，伸手给自己脸散热，“你....还没转过去呢？”

    陆叙言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我转过去了，你还怎么看？”

    “我什么时候要看了？”左柚理不直气也壮，“快点的。”

    “行。”陆叙言放开她，背过身对这她。

    灯光打亮，后背最上方已经发紫的淤青有些狰狞。

    很长的一道口子，已经泛着黑红，不少已经结痂，还有些还在泛着红色的血光。

    左柚伸手搭上去，轻柔地挤了点药往他身上擦。

    白色的软膏带着细细密密的凉意，刚敷上去，左柚就明显感受到陆叙言下意识地僵直了下。

    “你忍忍。”左柚边擦边呼，“我这边很快。”

    陆叙言偏头看向她拧紧的眉头，一瞬间起了逗弄的心思，“嘶~”

    他佯装下意识地缩了下，“你能不能温柔点儿？”

    左柚抿了下唇，手上挤的药膏已经涂抹完，听见他的话，左柚思索片刻，“你这是在用第一个方法？”

    陆叙言：“？”

    左柚迎上他略带迷惑的眼神，复述脑子里记下来的前些天在他手机上看到的字眼：“装醉，装哭，”

    左柚每说一个字就抬头看一眼，直至他脸上显现出逐渐变得有些难以启齿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