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样的人吗?”同伴拍了拍海斗的肩,眼神带着几分欣慰与复杂。

    “快去吧,小子。错过了时间可是要受罚的。”

    “好。”海斗向同伴鞠躬道谢,兴冲冲地向天领奉行内部走去。

    同伴微不可见摇摇头,

    “这家伙,这么多年的工作还是没有改掉这个跳脱的性子。”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喃喃自语道:

    “恩人,我将你的孩子照顾的很好。”

    ……

    “海斗!”

    “九条大人。”海斗从列队中走出一步恭恭敬敬道:

    “我在这里。”

    九条家主极具威慑力的视线在海斗周身扫过,海斗心下一惊,腿有些微微发抖,他还从未和这位天领奉行的大人物近距离接触过。更别说对方还用如

    一盏茶的功夫后,九条家主的眉头舒展,他的胡须一抖一抖大笑道:

    “你和你的父亲长得颇有几分相似。”

    海斗惊讶道:

    “您认识我父亲?”

    “是啊。”九条家主的眼神中似有怀恋似有其他复杂的神情

    “想当初,连我都要笼罩在他的光辉之下呢。你和他的性格几乎完全不同。”

    海斗挠挠头,

    “我这样的人确实比不上父亲。”

    “哈哈哈,傻小子。”九条家中眼中闪过一道满意之色,他将一盖着天领奉行社标志的书信递给他。

    “明日你带着你的父亲拿上这个去稻妻城北部新开的那家诊所,你的父亲有救了。”

    “真的吗!”海斗惊喜地拿起那封书信,

    “真是太感谢您了!”

    “哪里。”九条家主不在意摆摆手,

    “你的父亲为了稻妻做出了如此贡献,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这这……”海斗感激地无以言表,他激动地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

    “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好了好了。”待海斗狠狠磕了几个头后,九条家中将他拉起。

    “回去吧小子,你的父亲与妻子还等着你。”

    “是!”海斗起身鞠了一躬,快步向门外跑去。

    第二日

    晚间,海斗和他的妻子抬着父亲,来到信封上显示的地点

    诊所的门无人自开,稚嫩的童音从黑漆漆的诊所内传来,

    “谁?”海斗吓了一跳。

    妻子小声说:

    “海斗,有没有可能是妖怪?”

    “妖怪?”听到是妖怪,海斗反而冷静下来,在稻妻,妖怪的存在广为人知,毕竟就连稻妻最大神社的宫司也是妖怪。

    “妖怪大人,您在哪儿?”

    “人,我在这里。”一只蓝色蘑菇飘飘忽忽飞到海斗眼前,它言简意赅道:

    “信物。”

    海斗和妻子齐齐愣住。

    “都说了给我信物。”小蘑菇伸出细长的手,催促道:

    “要治病就快点。”它还有赶快回去找主人呢。

    “好,好的……”海斗颤颤巍巍将信物递给小蘑菇。

    小蘑菇线条似的小手,它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信物后点点头

    “跟我来吧。”

    海斗看了看黑漆漆的诊所,咽了口口水,他和妻子对视一眼,抬脚进入病院。

    以往胆小的妻子此刻却奇异地非常淡定,脸上还挂上了一丝跃跃欲试。

    大门啪地一声关上,海斗悚然一惊,手里的担架差点松开。一路的路途漫长,他累得气喘,妻子催促道:

    “海斗,我们快点。医生还等着呢。”

    见妻子如此精神,海斗有点怀疑人生:

    这还是他那个柔弱的妻子吗?

    “你们在磨蹭什么呢?”

    啪地一声,医馆亮起堂堂的光来,其内部的陈设也一览无余。

    雪白的墙面下,一排排床铺摆放齐整,在每两个床铺之间安放着几把椅子。

    在看到这些东西时,海斗的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词是“大”。第二的词是

    “怪异”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医馆,可即便整个医馆占据的位置庞大,床铺和椅子又密密麻麻堆叠在下面。几乎是拼尽全力在有限的空间内放下这些椅子。而医馆常见的检测或是治疗仪器都没有。

    更古怪的时,即使这处摆放的拥挤,占据医馆五分之一的位置却高起了一个空地。那空的左右两侧,连通着两个房间。

    第94章

    那占地面积颇大的空地正对着一排排椅子,海斗见着这情景,心中有种错觉;

    这不像是医馆倒像是须弥大巴扎表演的舞台。空地为舞台而台下的椅子或是床铺都是“观众。”

    “他就是需要治疗的病人吗?”一道清丽空灵的声线突兀响起这片区域,但又不是那么突兀,海斗心想:

    这正是会在“舞台”上出现的声音。

    “是的是的。”他先是妻子亢奋回答了一句医生的话语,接着着急回过头对海斗说:

    “还不快将父亲放到床上,医生要为他治疗了。”

    “哦哦。”海斗和妻子齐心协力又小心翼翼地将父亲安置在床上,父亲沉睡的面容一如既往,只是头上添了几丝白发。

    他看着那白发感慨地想起自己早起时枕边的那缕白发。

    父亲,我现在也和你一样了。

    妻子的手肘碰了碰海斗的腰侧;

    “海斗,发什么呆呢,还不快来见见医生。”

    海斗抬头看到了那位医生的样子,呆在了原地。

    妻子对医生笑得甜美;

    “医生,您别往心里去,海斗这家伙就是喜欢神游,我们都很尊敬您的。”

    妻子回头见丈夫的样子, 没好气拍在他身上

    “还看呢。”

    “抱歉。”海斗被妻子的一巴掌打醒,他深深鞠了一躬。

    祝安浅浅笑了笑, 对妻子说:

    “床上的病人和你们的关系是?”

    “他是我们的父亲。”妻子轻声细语解释道:

    “多年前上战场被伤到, 如今身体动也不能动, 只剩下这一躯壳。”

    这一症状还蛮耳熟的, 祝安若有所思道

    “他是不是脑部还能活动?”

    “对对对。”妻子眼前一亮,

    “那些医生就是这么说的。”

    “好, 我知道了。”祝安莞尔一笑, “我要去做一些准备,轻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会”。

    “好,好。”妻子连连点头答应。

    “我和海斗在这里等您。”

    几分钟后,祝安手持一把里拉琴向着病床走来。

    “医生,这是治疗要用的吗?”海斗愣愣看着祝安手中的琴,问道:

    “您是在看玩笑吧?”

    妻子拍了一下海斗的脑袋,

    “我看你才是在开玩笑。怎么说话呢?”

    海斗委屈,海斗闭嘴。

    妻子亲昵道:

    “医生,您请您请。”

    祝安似笑非笑看了妻子一眼,不语。她手掌翻出,将几团毛茸茸的东西递给海斗夫妻,言简意赅道:

    “戴上这个不要摘下。”

    海斗乖乖将这团东西塞进耳朵,妻子面上却有些犹豫。

    祝安在调弦,她抬手拨动里拉琴,一阵杂音后,琴音奏唱。她道:

    “你可以选择不戴,但后果你自己承受。”

    妻子咬牙将东西戴进耳朵,

    “我戴了,请您开始吧。”

    祝安奏响里拉琴,琴音低沉轻柔,恍若稀碎的轻语,她轻启唇,随着曲子吟唱。为这首曲子增添几分空灵和神圣。

    几息后曲风一转,整首曲子,变得激昂而雄壮,宛若钟声杳杳。

    突然,滋啦一声,尖锐的杂音将整个曲子的画风带向不可名状之处。这尖锐的乐音就像一根长驱直入的针,直直插入所听之人的脑海中。

    病床上的男人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坐直在床上。

    祝安及时停止,她转头对海斗夫妻道:

    “好了,带他回去吧。”

    “这……这。”海斗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又惊又喜,他迫不及待扑到父亲窗前,喜极而泣

    “父亲,父亲您醒了。”

    他父亲愣愣看着自己长大的孩子,

    “我不是在战场上吗?这又是哪里?”

    海斗妻子深深看了一眼去往左侧门的祝安,高兴地对父亲说:

    “当初……”

    此时,祝安走入门内,摸摸小蘑菇的脑袋,小蘑菇手里拿着两块糕点吃得津津有味。

    “工作一天,辛苦菇菇了。”

    菇菇伸出小手:

    “不辛苦,主人也吃。”

    祝安轻笑一声,小小咬一口小蘑菇手里的糕点

    “谢谢菇菇,糕点真好吃。”她凝视着小蘑菇,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菇菇说:

    “菇菇,会一直陪着我的吧?”

    ……

    一转眼,时光飞逝,历经几个多月的枯燥的练习和刷经验,祝安成功将普通舞曲磨炼到可以见人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