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妓表演

作品:《欲笼(强取豪夺1v1)

    艺妓诧异地抬头看他,黝黑的瞳仁闪烁着灯影,慌张而失措。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面前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她,灯打在他无可挑剔的脸上,竟显出一丝柔和的温度。

    “不累吗。”他说。

    “我….”被他话一诈,艺妓没端稳茶壶,滚烫的热茶摔碎在毯子上,倒了一地。

    女人慌忙地匍匐在地上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榻位上的渡边与长空也注意到情况,不由分说怒骂:“滚出去,你干什么吃的。”

    听见里面的动静,门被猛地推开,外头的安保气势汹汹冲进来。女人怕得要死,跪在地上不断发抖,不断道歉,没有照顾到贵客是她的失职,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群人脾气不好,说不准要把她丢到前院去拿业绩接客,还是接最下等的人。

    “不要,不要,我知道错了———!”

    女人被扯住两只胳膊,细白的胳膊在光下白得发光。

    那壶滚烫的茶水溅了不少在魏知珩衣角,他面无表情地擦拭着湿润的地方,连一个眼神都没分过去。

    而掉在地上那些碎片和茶叶被抓成一团要往她嘴里塞,以示办事不力的惩罚。

    绝望之际,女人等到了一声救命铃。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魏知珩抬了抬眼皮掠过她惊恐万状的脸,将擦过的白帕丢给她,“擦擦吧,出去。”

    “哎,行了行了,那就算了。”

    长龙也性子暴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渡边观察了几秒,然后又开口:“魏先生,要是喜欢,她可以是你的人。”

    一个男人肯出手英雄救美,不是为财就是为色。渡边笑笑:“她叫缘子,是这一百多个红灯馆的头筹艺妓,卖艺不卖身,很干净。”

    听完他的话,缘子率先反应过来,蓄满泪的眼眶要掉不掉地,目光直直看着也同时在端量她的男人。

    他的目光很奇怪,不看胸不看屁股,始终盯着她的脸上。

    今天魏知珩只要点头,她就能成为他的女人。

    但魏知珩并没有这么做。几秒过后从她脸上挪开,喝了新倒上的茶:“不用。”

    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

    对于他突变的作态,渡边并未太奇怪。早听说魏知珩是这么个性子,凭这张皮囊恐怕也不缺艳遇,再者,想必上赶着给他塞女人的不少,要是都接受,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女人的床上。

    “那就给魏先生赔个罪,什么时候满意了什么时候出去。”长龙也手指转了转命令她。

    “那….那我演奏一曲。”

    没说话,那就是答应了。

    缘子很快搬来了叁味线,这是一种日本的传统乐器。

    漂亮的女人抱着跪坐在正中央,低头向室内的宾客一一颔首致意后,手指开始缓慢地按照节奏刮过扫动着细长的琴杆。

    优美空灵的音乐夹杂着日本传统特色,从方形的音响中扩散开来。

    长空也喜欢听曲儿,但不及美藤真信来得勤快。红馆里百分之八十的艺妓,新来的第一天就能瞧见他来花天酒地玩女人。他眯起眼睛享受,跟一侧人开玩笑。

    “美藤君今天是没福气了。”

    “他哪天不抱着女人听着曲睡觉?”渡边哂声,也不怕当着外人面前说,他美藤真信除了喝酒玩女人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魏知珩笑而不语,微挑眉梢,视线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向正中央的女人那张白净的脸。

    侧着目,余光中,缘子感受到他的审视,小心翼翼地歪了歪脑袋对他笑了笑。

    她看见男人面无表情,甚至身上熨烫平整的西装连一个混乱褶皱都没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漂亮的薄唇微微抿起,好像笑了,她没看清。

    赋生暗暗嗤笑了声。从刚才开始他就见看见那女人跟发了春似的,唱个歌脸红得脸上的白粉都盖不住了,不知道这些女人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倒是也不能全怪她们。

    魏知珩生了一双惑人含情眼,轻易会让女人生出一种心跳加速错觉,跟他看多几眼的基本没有例外。

    看了几眼,他喝着杯里的清酒消肚,觉着耳朵边有鬼在叫。

    缘子弹了叁个曲目:《阿古屋》、《叁人吉叁》、《笼钓瓶花街醉醒》。

    演奏结束后,缘子怯懦地看向魏知珩,谁也不瞧,只看着他。看了几秒,迅速低下头,依偎着乐器,要多顺从就有多顺从,任凭处置的模样。

    其他几个人静候着魏知珩发话。

    “出去吧。”魏知珩淡淡。

    不知他有没有看见演奏时不慎掉在地上的白帕子,是刚才递给她的那条,缘子藏在胸前,上面还染着淡香,现在就如同心事暴露在大众视野下,脸颊迅速臊红。

    听见了魏知珩的话,她低着头沉默几秒,那条还没完全干的白帕在她眼底闪烁着倒影。

    出去的时候,女人再次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却没再分一个目光过来,与刚才柔情似水完全是两个极端。

    话题扯回正轨,赋生代为提出了几个问题,港口具体运行的安全性,山口组外贸注册运行的公司大概情况,以及最近日本政府下达的《国家安全保障战略》条例情况,是否会影响运输问题。

    渡边点点头,与长龙也交流了几句,一一如实道:“我们这边手下运行外贸东亚生意的两家公司一家‘运港株式会社’,负责经营港口外贸,还有一家合同会社,做港口卸货运输。”

    “每一家都是本金实缴,内里的是股东名单完善的,投资协议也完整,过了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税务部门、银行机构审核,经营计划走的都是正规流程。”渡边解释,“所以您请放心,合规合法,绝不是为了走私贩私注册的空壳公司,都是长久以来实际运行的与政府达成条约的,我们拿得足够诚意。”

    话落,渡边点点手,律师出具了一份具体公司估测文件,拿给魏知珩看。

    男人上下扫视,挑眉:“注册资金八千万日元?怎么另一家五千万日元,按理说,这港口公司体量不算小,不应该只有这么点基础的注资吧。”

    长龙也诚恳道:“注册资金少是因为超过五亿日元就需要严格限制,管理机制一举一动都需要报备政府,做什么都不方便。”

    “这样。”魏知珩点了点手指,表示理解。

    作为诚意,也为了让魏知珩放心,长龙也告知手底下的轮渡也与政府做运输军用物资的生意,停在鹿儿岛和北海道港口就有5家商业轮渡被租用了5艘排水量3万吨的渡轮,商业军用,而运港株式会社名下就合作了两艘渡轮。并且他们早就拿到了箱单、合同、报关单、商检和危物证,不用为此担心。

    “虽然规定了不能邮寄枪支弹药,但是只要不运送完整危险品,拆卸好,运输主要的零部件,和分散的弹药阻隔开,是可以被允许的。”

    长龙也负责外贸的板块,对任何风吹草动的政策了如指掌。

    7月份初日本执政党自由民主党和盟友公明党才经过国会商议,放宽“防卫装备转移叁原则”修改了解释权,给出了万众瞩目的杀伤性武器出口解禁的消息,并且还认定五类可出口的防卫装备。

    并且去年12月,首相领导人早就出台了新版本的《国家安全保障战略》等叁份的安保政策条件,修改了条例明细,扩大武器出口。

    简而言之就是,只要能拿到政府的批条,就能够钻空子,以政策条件中的“援助被侵略国”亦或是“轻武器械合法出口”等将武器光明正大转卖给第叁方。

    长空也道:“上一任首相执政期间就已经将原有的“防卫转变转移叁原则”替代了“武器出口叁原则”,放宽了对外输出军备的技术,在这一点上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说到这,他颇为自信,“社团的屋系的生意大部分依赖军火,从二战平息后就一直依靠出口武器生存,对每一个出口武器的条例了如指掌。”

    “现行的原则规定只要“利于日本国家安保”的目的出口武器就能够进行运输和救援,用五类后勤的补给方式拿政府的点头,民事出口和军事出口不同的地方在于前者需要纳大量的关口税,并且是两批,政府还需要征收一批,说是税,实则和通行费没差别,没有钱办不到的事。”

    “所以您可以绝对放心,只要按流程走的步骤,就不会出意外,或者被海关扣押下来。毕竟政府自行出口军需装备部分都需要依赖民用轮渡,这方面我们会负责到底。”

    桌面的茶凉了,没添新的。渡边欣然再次递出橄榄枝,圆了接下来的话。说到时候的销售渠道会通过合作打开,相辅相成。

    “你准备的还挺周全。”魏知珩调侃,“有你们办事,我看现在山口组哪里是衰败,明明已经蒸蒸日上。”

    话里听得出一丝嘲讽。山口组一个铁打的黑帮派出身,现在为了利益转型,只要有钱,什么都肯干,什么都敢干,为了名声还跑去做慈善,神户大地震又是捐款又是筹集资金地,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和谐有爱的慈善社会团体。

    “魏先生谬赞了。”渡边处变不惊,“现在黑社会早就不是以前拿刀拿枪打打杀杀首账保护费就能填饱肚子的时候了,是文明时代,大家不与时俱进,流进社会里那是要被淘汰的。”

    大致交接完情况,魏知珩拒绝了按照渡边安排的“好好享受”。

    “既然这样,那么等你们内部商议好,再正式通知。”魏知珩喝下最后一口茶,“我会派人留下来进行余下的交接任务。”

    “魏先生,那就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立马起身礼貌送行,侃侃而谈,气氛融洽,一路走到红馆外。等车门关上,后视镜里的身影逐渐远去,男人才睁眼想起个事,吩咐赋生换车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