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嘛……说不上理由。”

    谈起这件事，少年也有些惆怅：“不知道具体喜欢哪里，可哪里都喜欢。”

    “回过神来就是这样糟糕的情况了。”

    “喜欢真是麻烦的感情。”

    老爹说爱情会让人盲目。

    鹿丸发现自己确实变得有些笨了。

    这时候自己正该滔滔不绝举例她的优点和动人心魄的地方，争取打动春奈的芳心。

    结果关键时刻，他却什么花言巧语都说不出来。

    “可未来的我们生活不算和谐，而且我给你添了非常多麻烦。”

    春奈诚恳道：“你为了迁就我放弃事业以及更进一步的机会，但我还是挑剔你在其他事务上做的不够妥帖。”

    鹿丸道：“但我们不是正要改变未来么？我父亲、阿斯玛、团藏……还有你和我的未来。”

    “所谓麻烦，是必要之外的事情。世界上除了傻瓜，没有人会觉得呼吸麻烦。”

    少年声音低了些。

    “但如果和你有关，那就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而绝非麻烦。”

    她被鹿丸的眼神看得心尖微烫，想要回避，却知道现在绝不是回避的时刻……

    为了缓解某种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热烈氛围，春奈不自在地开玩笑：“那岂不是说我和呼吸一样重要了么？”

    “是的。”鹿丸毫不犹豫道。

    少年承认的那刻，命运偏差值增加一点，变作25。

    春奈知道，其实相对危险的叛忍和人柱力来说，鹿丸确实各方面都更契合她的性格，不然他们也不会成为这么好的朋友。

    但她和佐助还没分手来着。

    虽说三年都没联系上，也不知道佐助是否单方面宣布分手。

    可只要没有确认，那就不好和别人在一起吧……

    鹿丸体贴地看出她的顾虑：“我不是要求你立刻承认什么，或者给我名分。只是想要你知道，我喜欢你。”

    “心事闷在心里总是不舒服。”

    少女肉眼可见地松口气，有些局促地向他道谢，随后露出灿烂笑容。

    “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

    “果然这种事只有和你讨论时候才不会尴尬。”

    鹿丸无语地挑眉看她，心中却是微沉。

    温柔体贴的姿态并非她的癖好，无论自己说得如何动人，春奈态度只是感激又无措。

    甚至话语越体贴，她便越局促。

    为什么

    难道不是天幕中的他表示，春奈需要一个贤内助回避婚内矛盾？

    还是说现实中的她不准备大力发展事业？

    不。

    他和春奈交流过未来的看法，她那么努力修行，就是为了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

    而且春奈从小便是对未来极具规划性的性格。

    那原因便仅剩下一个了。

    “咱们这边讨论完了就去看看他们怎么样吧。”

    和鹿丸说开后，春奈总算卸下心中巨石，脚步轻快地转身。

    她嘴里念叨着接下来的打算。

    “除了追踪团藏外，我们也必须尽快找到佐助。”

    “宇智波灭族事件当初另有隐情，得赶紧告诉他，免得和村子生出其他误会。”

    “而且考虑到团藏是唆使真凶，恐怕鼬灭族的事情也有说法。佐助可是惦记着要杀鼬呢。”

    看着春奈清秀的侧颜，鹿丸却破天荒走神，没有顺着思索这可谓切关木叶命运的大事。

    因为通过少女那仿佛漾着波光的明亮眼神，他心头却不由酸涩，再度咀嚼着那个泛着苦味的理由。

    ——她已经有了心上人。

    即使那对宇智波兄弟已经离开如此之久，她依旧念念不忘。

    奈良鹿丸讨厌自己的清醒与固执。

    所以他无法像鸣人一样装作看不见。

    所以他无法像宁次一样置身事外。

    六个人的世界可真是拥挤。

    某个潮湿阴暗的地底洞穴。

    伴随着黏腻湿滑的液体流动声，巨大的蛇身宛如河水流泻。

    窸窸窣窣。

    蛇鳞舒张，在昏暗洞穴中隐约闪耀。

    而在那细密精致的无尽蛇鳞离开后，少年苍白修长的躯体逐渐展露。

    紫色眼影褪去，少顷，少年的面容重归素白。

    缓缓睁开的三勾玉写轮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猩红冷漠。

    “恭喜你佐助，你已经彻底掌握了仙人模式。”

    白蛇仙人的声音自洞窟四面八方传来：“你实在是忍界数百年来都罕有的天才。”

    田心蛇姬在旁边笑吟吟道：“哪怕是大蛇丸那样的天才，也会畏惧修行仙人模式的凶险，担心失败后被我们吃掉。最后只能开发出咒印那样的残次品。”

    湍津姬嗤笑道：“咒印？给真正的仙人模式提鞋都不配。”

    市杵岛姬欣赏地看着披上衣服后愈发清冷的黑发美少年，取出早已背好的卷轴。

    “签订契约吧，龙地洞的新一代契约者。”

    白蛇仙人在玉座上笑道：“大蛇丸虽然是个胆怯的孩子，但挑选学生的眼光确实不错。”

    “见到佐助的第一眼起，我便在他身上感受到强大的天赋。”

    “伴随着写轮眼一同提升的纯粹阴遁查克拉……果然非常契合我们龙地洞的传承。”

    田心蛇姬、湍津姬与市杵岛姬是白蛇仙人的得力亲信，也是拥有强悍仙人查克拉的三大美女蛇。

    她们拥有着与美艳外表迥异的凶残。

    所有寻求仙人模式力量，却未能通过白蛇仙人考验的失败者，都会被她们吃掉。

    这三年来也是她们传授佐助最多。

    而天赋奇高的漂亮少年也深深被她们欣赏，乃至于偶尔调笑。

    面对绝世美人的飞来媚眼，佐助目不斜视，利索地签下通灵卷轴。

    自此龙地洞的所有通灵兽都可为他通灵战斗。

    “万花筒写轮眼没有开启。”佐助轻声道。

    “看来万花筒写轮眼的开启与高纯度的自然能量无关，还是需要你自身努力。”

    白蛇仙人随意道：“不过放心吧，你现在掌握的仙人模式已经足够你单人灭国了……杀你那兄长也是不在话下。”

    湍津姬笑吟吟道：“杀死你最后的血亲，你就可以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啦。”

    这些美女蛇并不具有人类的三观感情——仙人也不在乎这点多余感情，她们只是单纯为佐助变得更强而欣喜。

    佐助看着自己的掌心，随后缓缓握拳，感受着澎湃的仙人查克拉在自己体内汹涌。

    “嗯，我感觉到了。”

    在龙地洞苦修三年，这份与世隔绝的坚毅，忍耐所有孤独动摇失望迫切……忍耐所有的常人之不能忍。

    宇智波佐助做到了心无杂念。

    所以龙地洞也回馈给他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除却龙地洞的仙人们外，他必须感谢大蛇丸的指引……以及最重要的她。

    “你现在就要去杀死宇智波鼬么？”湍津姬道，“我可以帮你打听忍界情报。”

    白衣少年略作思索。

    “先找大蛇丸那家伙准备武器，然后——”

    应该去复仇的。

    但佐助脑海却悄然浮现那个身影。

    时隔三年，依旧清晰。

    只是三年未见，他脑海中依旧是少女青涩的模样，却不知三年后她现在如何了。

    在天幕的促进下，她应该和鸣人情深意浓。

    或者天幕也直播其他人，鹿丸？宁次？

    叛逃前他说好与春奈保持联络，里应外合，却三年没能有任何消息传回。

    想来曾经的誓言与秘密恋人关系，大概都已不作数了。

    少年垂眸。

    修行仙人模式需要专注，尤其他没能杀死鸣人开启万花筒写轮眼，便更迫切需要仙人模式的力量。

    既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护身。

    大蛇丸送他来龙地洞前说的非常清楚。

    “现在整个忍界都在觊觎宇智波的雏鸟，包括你的兄长也渴望找到并杀死你。”

    “哪怕是我，虽说目前尚能强忍食欲，静静等待佐助君你的绽放，却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失控。”

    “好好修行吧。”

    “龙地洞是你的庇护所，也是你最后的救命稻草。”

    大蛇丸笑吟吟道：“我可是非常期待佐助君在忍界掀起的风暴。”

    而白蛇仙人同样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修行蛇化的仙人模式凶险无比，风险堪称十死无生。

    湍津姬明确告诉他修行必须心无旁骛，完全抵御蛇化的侵袭。

    因此任何一次分神都必然导致他面对生死危机。

    所以整整三年，近一千个日夜。

    在这与世隔绝的圣地中孤独修行时，他只想起过她一次。

    现在是第二次。

    说起来确实冷漠，是他没理。

    ……

    不过除了她，他也再没有想起任何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