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把天内理子说的热血沸腾!

    魔法少女就是永远不会被定义的!

    于是她一把抓住被放在墙角的拖布, 双手握住棍部,目光坚毅的冲到被绑缚的诅咒师面前,伴随着‘咣当’一声, 拖布头与人头发出碰撞的声音!

    天内:“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她把拖布舞的虎虎生风,仿佛有着使不完的牛劲儿,尽显青春期少女蓬勃的无尽活力:“该死的诅咒师,为什么非要冲我来啊!”

    天内理子从小到大就一直给自己重复,近乎到了洗脑的程度——

    天元大人就是妾身,妾身就是天元大人!

    天元大人是‘全知的术士’,是最伟大的存在,她也应该为成为天元大人的一部分而骄傲自豪!

    凡俗之人的愚昧思想是无法理解她的情操的!

    她也心知肚明,她就是个最普通的女孩子。

    不上不下的成绩,可爱但在这个年龄段已经有些不合时宜的外貌和同样不合时宜的心理……像她这样最普通的女孩子怎么会被天元大人选中融合啊,开玩笑呢,她都觉得她有点不配。

    也就偶尔这么想想。

    要是能和黑井一直就这么生活下去好了……她偶尔也会这么想。

    纵使终有一天要迎接注定的命运,她也没想到命运会来的这么匆忙。

    她好像才长大了一点点,就要和天元大人融合掉了。

    天内理子有个同学,她喜欢玩火漆。

    把不同颜色的蜡粒熔化,或将这些颜色混合在一起成为新的颜色、或将这些颜色凑到一起,分不清界限的模糊……但最后一个步骤是固定的。

    用一个印章模子盖住,等熔化的蜡渐渐凝固后,一枚火漆印章就这么制成了。

    天内理子有些恍惚。

    ……真的好像她和天元大人哦。

    要融合在一起也不错,一定和同学制作出的火漆印章那么漂亮。

    所以她是接受注定要到来的命运的。

    可这份命运不包括‘被诅咒师直接从高层落地窗扔出,体验跳楼机般的降落,如果没有怪刘海拦住就会变成一滩有碍市容的肉泥’和‘刚上学没多久就与混进学校要把她掳走的恐·怖·分·子差点相遇’的糟心情况!

    烦死了,就不能让她清清静静的过完最后属于‘纯血天内理子’的两天吗?

    迎接来自拖布的制裁吧邪恶诅咒师,妾身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消灭邪恶就是魔法少女的义务!

    天内理子的一双眼睛仿佛比夜晚的路灯还亮,这一双镶嵌在她眼眶中的灯泡中蕴含着他人难以读懂的情绪。

    但这并不妨碍在场的其他人肃然起敬。

    来自监护人·黑井的迷之微笑:“理子小姐又长大了一点呢!”

    这什么奇怪的滤镜啊。

    悟君把双臂枕在脑后,仰头与太阳对视,一双墨镜挡着紫外线,所以他啥事没有:“唔……这莫非就是传说中魔法少女的‘驱邪仪式’吗?”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以‘堕落咒术师’为媒介,通过物理传导将怨气稀释到空气中去,多么绝妙的驱邪仪式啊!”

    我:……

    我觉得等再过几年,如果我还有功夫的话,我就能三开漫画了,让悟君当主笔我纯画,他和我一样能扯。

    刚好,夏油杰也是这么想的。

    但天内理子信了——

    再一番酣畅淋漓的舞动拖把后,她摸了摸脸上渗出的细汗,看着被她揍的明显肿了一圈仿佛猪成精的诅咒师们,不由得露出种了好几个月地终于收获成果的老农笑容!

    这都是她打下来的江山啊!

    白毛说的也很对,她真的一点怨气都没有了,就像……就像黑井说的……

    “理子小姐已经有好久都没笑的那么开心了,禅院小姐、五条先生、夏油先生,谢谢你们!”

    黑井她真的说出来了啊。

    夏油杰:……

    这本书还真存在管家桥段……不是,他在说什么?

    算了,你们高兴就好,他负责不那么高兴,他已经敏锐的发现了陌生人的气息,就在小理子正在用拖布暴打诅咒师时出现的。

    夏油杰发出了正经人应该发出的声音:“诸位,警惕,有妖气!”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哪里?”

    本来看天内暴打猪头都有点看困了,不得不说一些规律性的重复动作就是很催眠。

    可夏油杰这一嗓子下来我可就不困了嗷!

    夏油,你怎么知道有妖怪成精了?

    “……不是妖怪,是诅咒师,”悟君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些家伙打不完了。”

    “嗯就像植物大战僵尸,总有一茬一茬的僵尸想吃掉天内的脑子,”我立刻一手拉住天内,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拉住天内的管家,“放心好了,我负责保护你们,不会让别的家伙在我眼底对我贴脸开大。”

    天内喏喏的‘哦’了一声。

    怎么说呢,算上这次她都经历整整三次诅咒师的袭击了!

    还是一点都习惯不了。

    她就像个东西被抢来抢去,或者像在大海中只能无助漂泊的小船,随便一个风浪就能把她连带黑井都淹死!

    而老师……她是座大船。

    老师是一级咒术师耶,等级很高的那种,还一动不动的专门保护她和黑井。

    似乎是座守护神。

    可为什么……她却有些不安呢?

    她看着白毛黑毛与一群奇形怪状的人战斗,跑的越来越远。

    更不安了。

    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抬头,对上一双平静的、幽深的、饱含打量的眼睛。

    她问狐狸老师:“白毛和夏油……他们去哪了?”

    “把那些对你安全有害的东西都解决掉,看那样子就觉得像盘星教派来的人……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似乎要拂落她所有的不安,“这对他们而言不成问题。”

    哦。

    天内理子突然又觉得有点安心了。

    她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老师没有安全感啊,明明一开始老师的怀抱那么令她安心,可现在要是突然跟老师说‘老师你能再公主抱我一下满足我的少女心’之类的话会不会被老师当陈什么奇怪的人啊!

    “……想什么?”

    啊啊啊啊老师突然说话了好吓人啊!

    天内理子急中生智,她一把握住老师的手:“我看到老师手上的茧子了!老师平常画漫画一定很辛苦吧!”

    我下意识想把我的手从天内手中抽出来。

    还听到她说:“老师你手好凉啊。”

    “是你手太热了!”我没好气道,“天内你这家伙就是个小火炉!”

    “嘿嘿嘿。”

    天内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看上去阳光的很。

    “说辛苦倒也不算太辛苦……”我还是说了,“干久了已经融入我的生物钟,每周不固定画多少页我的脊椎骨就好似有蚂蚁在爬,有个无形的东西在催我——你怎么还不画?”

    “当然还有我编辑这个有形之人,除了总催稿以外她简直是个完美女人。”

    我就这么想的,能和甚尔这个完美男人【有不完美的地方但我肯定忽略了】组成家庭还能生出惠这个还算可爱的小孩的女人当然是完美女人了!

    如果她不怎么催稿就更完美了!

    天内举手:“老师你为什么不按天来啊……”

    “你忘了我还是个咒术师吗,我做任务也是按天算的,最少一天最多花费时间都能达到一周,所以我有时间就得想剧情,能找时间画就要画,还要留存稿喽……”一谈到咒术师这个职业我的精气神就消失了一半,怎么感觉上个学好像去了个贼船,投入与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想到辍学就拿不到毕业证还是忍了。

    想到悟君竟然能坚持一年半【他到底怎么坚持下去高强度任务的还不会拒绝】我就更能忍了——要连他都比不过就好像我没什么出息的样子,才不要!

    至于东京高专有糟心的地方我为什么不选择转去京都高专……京都校比东京校还保守!

    算了算……还有四年半才会毕业呢——怎会如此!

    天内理子默默的摸了下老师手上的茧子。

    硬硬的……听上去老师好辛苦啊,看上去老师也很辛苦呢。

    “我好想知道《方舟游戏》之后的剧情啊!”她突发奇想,拽住老师的袖子就开始摇晃,“好不好嘛老师,等我和天元大人同化后就看不了了!”

    我拒绝。

    “这个理由不成立,天内,你同化了也可以买漫画看啊……总之就是不行,我比你才早几周知道剧情好不好,而且一些细节我也概括不到啊……”

    都是画出来的,怎么用语言形容?光是想想就很痛苦了。

    我皱了皱鼻子,不想干这麻烦事。

    天内眨巴眨巴一双期盼的大眼睛:“真的嘛?真的不可以和我说嘛老师?”